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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吧,外面风大不要着凉。”

  窗外雨势渐小,银月高挂,斜风细雨中三人在终点站下车,头顶着购物袋子,快步朝山上家里走。

  父亲在短信里说今晚会晚归,于是当苗荼远远望见自家二楼有灯亮起时还有些惊讶,没想到父母回来的这么早。

  直到她看清两家院门前,一脸焦急的父母和徐奶奶,在见到三个归家的孩子时,脸上焦灼瞬间变为愤怒。

  陈兰萍一个箭步冲上前,劈头盖脸地问:“你们三个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电话也不接、人也不回家,到底想干什么?!”

  苗荼被训的一头雾水。

  她从上车就一直睡到车到站、下车又匆匆往家跑,现在才想起拿出手机看时间,发现根本不是和父母承诺的七点前到家,甚至只差不到五分钟就到晚上十点。

  小小的方形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来自父母一共50通未接电话。

  “”

  瞌睡瞬间消散,苗荼慌张组织措辞,旁边的陈亦扬先拽住母亲手腕,试图解释:

  “妈你先冷静点,车五点半就往回走了,天气不好车开不动、我们又睡着了——”

  “你还有脸说!”陈兰萍狠狠甩开手,眼眶通红怒不可遏,“这就是你昨天保证的‘一定不出岔子’?我说没说过,不许你们单独出去?!”

  一旁的徐奶奶同样脸色铁青,转头看向徐砚白,埋怨道:“你又是怎么回事?陈阿姨打了十几个电话你也没接,人都要急死了。”

  徐砚白闭了闭眼睛,轻声:“抱歉,我关机了。”

  陈兰萍瞧都不往旁边瞧,胸膛急促起伏着;

  最后苗肃看不下去,厉声不容拒绝:“下雨了还傻站着干什么,你们三个都回去好好反省。”

  陈亦扬和陈兰萍几乎是进门就开始吵架。

  母子俩在客厅里对峙,陈亦扬坚持己见:“我承认,没有及时报备是我们的问题,但事情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我想的糟糕?”陈兰萍忍无可忍,“你妈白天在抢救室外等了十个小时,回来就发现两个孩子不见了、电话也不接,你和我说,是我想的糟糕?!”

  整整三小时的担惊受怕,此刻全化为愤怒无处发泄,陈兰萍转向苗荼,责问:“陈亦扬我管不了他,为了一个外来人连自招考试也不要,怎么连你也往火坑里跳?!”

  苗荼倏地瞪大眼睛

  什么“外来人”、什么“她也往火坑里跳”?

  昨天隐隐的强烈不安感卷土重来,苗荼一时反应不过来,旁边的陈亦扬先大喊:“妈!别说了!”

  “怎么不能说了?” 陈兰萍语速快的让人看不清,“村子就这么大点,徐砚白害人跳楼才转学的事情,你以为能瞒多久?!”

  陈亦扬暴跳如雷:“几个傻逼出去一趟,带回来的小道消息被你们一个个当作圣旨,然后就变成你们肆意攻击别人的理由。”

  “是,我是做错了,”陈亦扬连连冷笑,“我错在当初就不该只揍蒋臻一个,我应该连那些傻逼一起揍。”

  “我让你攻击他了?我只是让你离他远一点,我哪里做错了!”

  陈兰萍气的嘴唇颤抖:“陈亦扬,他什么家庭条件、我们家又是什么条件?他惹出这么大的事,随随便便就能转学换个城市、下半年再出国留学,不用多久,所有人都会忘了这件事。”

  “你能吗?我们家能吗?你爸妈没出息,也就只能供你和你妹读书吃饭,真出事他负责解决吗!”

  “”

  一片死寂中,苗荼轻轻拽了拽母亲衣袖。

  在场其他人一个更比一个激动时,苗荼却出奇的冷静,透亮的眼睛定定望着陈兰萍。

  她依旧还是那个问题:【所以,徐砚白做什么了?】

  【那些说他一句话害死同学的人,有没有说过,徐砚白到底说什么了?】

  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她只是单纯想知道,徐砚白到底说什么了。

  回答她的总是长久的沉默。

  看清母亲眼里慌乱的那一刻,苗荼终于了然,抬手打手语:【大家不关心他说了什么、不在乎那个女生轻生的真正原因、也不相信过去相处的记忆——大家只是需要一个正当正义的理由,来合理化地羞辱、孤立所谓条件优渥的‘外来人’。】

  她目不转睛地望着陈兰萍:【是这样吗,妈妈?】

  在陈兰萍的哑口无言中,苗荼转身上楼;很快,二楼传来一道关门轻响。

  客厅内一时无人开口,良久,陈亦扬沙哑干涩的声音响起:“妈,你有没有想过,有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加害?”

  “徐砚白什么家庭条件、我们什么家庭条件,我再清楚不过;但这不是他的错、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你们或者任何的人错。”

  陈亦扬深呼吸,低头向陈兰萍道歉:“我只知道,家庭条件不能选择,但是朋友可以。”

  “以及,妈,你从小不是这样教我做人的。”

  沉重的上楼脚步声响起,兄妹俩和苗肃回屋后,陈兰萍在客厅坐了很久,白天看见父亲被推进急救室的无助、夜晚归家发现孩子不见的恐惧仍像两把匕首悬挂头顶,久久不散。

  窗外风雨又起,刺骨寒风顺着没关紧的门缝钻进屋内,陈兰萍轻轻打了个寒颤,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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