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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如今亲眼目睹这惨烈的战场,亲耳听闻将士们用性命换来的“值了”,再看看他们对钟懿那发自肺腑的感激,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愧与自责涌上心头。
是他,坐井观天,是他,太过狭隘了!这些用血肉铸成长城的汉子,他们所求的,或许仅仅是能让他们在战场上多一分活命机会的器物,和一份朝廷的体恤啊!
钟懿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他连忙摆手,脸上带着几分尴尬与诚恳。
“诸位将军、弟兄言重了!小子不过是拾人牙慧,侥幸而已,当不得如此谬赞!”
与此同时。
青石关中军大帐之内,灯火通明。
几名刚刚从城头换防下来的高级将领,正围着一盆清水擦拭脸上的血污与硝烟。
居中一人,年约四旬,面容刚毅,下颌短须,一双眸子开阖间精光四射,即便卸了甲,身上那股久经沙场的铁血煞气依旧迫人。他便是青州都指挥使,崔凛。
崔凛将湿透的布巾丢入盆中,水花溅起,他沉声问向身旁的副将。
“方才赵毅带去安置伤兵处的那两个年轻人,是何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