勒出蜿蜒的暗线——正是用以触发弩箭的机括装置。
他们沿着墙根潜行,在库房后窗窥见惊人一幕。数十个木箱整齐码放,箱中堆满熔毁的飞鱼服残片,每一片都烙着三钩缺末道的残纹。几个蒙着面的伙计正往箱子里倾倒暗红色粉末,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与西苑丹砂红的气息如出一辙。
"这些飞鱼服本该是戍边将领的赏赐。"苏半夏压低声音,眼中满是怒意,"却成了他们炼制邪物的材料。"话音未落,一阵锁链声响从地窖传来,伴随着痛苦的呻吟。
两人循声而去,推开地窖铁门的瞬间,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铁笼里蜷缩着十几个活人,他们的指节都烙着新鲜的飞鱼残纹,脖颈处戴着刻有"丙"字的铁项圈。角落里,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突然扑到笼边:"救救我...他们说要把我们炼成丹药..."
张小帅瞳孔骤缩,猛地扯下少年衣领。少年后心处,一个用朱砂绘制的鱼形符咒正在渗血,符咒中央赫然写着"钩影"二字——正是王胖子密室中残页上出现过的标记。
"钩影计划还在继续。"他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这些人既是祭品,也是容器。苏姑娘,你带他们出去,我去查炼丹材料的去向。"
然而就在此时,警钟突然响彻云锦阁。张小帅暗道不妙,刚要冲向库房,数十名黑衣死士已持刀围堵过来。刀刃上泛着与雀金阁打手相同的幽蓝——是淬了丹砂毒的兵器。
混战中,张小帅瞥见一名死士腰间的令牌。月光照亮令牌背面的刻字:"西苑·丙字营"。三年前赵承煜案的记忆突然翻涌,当年查获的密信里,也曾提到过这个神秘的编制。
"原来如此..."他挥刀格开致命一击,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西苑炼丹房、飞鱼纹残片、丹砂红粉末、钩影计划——所有线索终于连成一线。赵承煜不过是枚弃子,真正的幕后黑手,竟藏在皇室禁地之中。
待李大人率领的东厂番子赶到时,云锦阁已化作火海。张小帅从灰烬中抢出半卷烧焦的账本,残页上"丙字炉火候已足月圆之夜转运西苑"的字迹依稀可辨。更令人心惊的是,账本扉页赫然盖着一方玉玺印鉴,尽管被火灼烧得模糊,盘龙纹样仍隐约可辨。
"这印章..."苏半夏脸色惨白,"是只有皇室成员才能使用的蟠龙印。"她颤抖着展开从死士身上搜到的密信,信纸上的丹砂红墨迹尚未干透,"还有这个,提到'王公公已掌控炼丹房,只待陛下旨意'。"
张小帅望着漫天火光,突然想起王胖子临死前恐惧的眼神。那个不可一世的赌场老板,在提及幕后势力时,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他们...他们会杀了我的..."如今看来,能让他如此惧怕的,唯有站在权力巅峰的人。
回到验尸房,张小帅将所有线索铺陈在案。墙上的飞鱼纹拓片与云锦阁的残片一一对应,丹砂红样本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他翻开从赵承煜旧部处查获的手记,泛黄的纸页上,一行朱砂批注刺痛了他的眼睛:"飞鱼镇魂,丹砂通神,得之可得天下。"
"张大人,宫里传来消息。"一名暗卫匆匆而入,呈上密函,"您托查的西苑炼丹房异动,确有其事。近日有大量磁石、辰砂运入,更有小太监目睹王公公亲自督造巨型丹炉。"
窗外,乌云蔽月,雷声隆隆。张小帅握紧绣春刀,刀刃在烛火下折射出冷光。从东郊乱葬岗的无名尸,到赌场的血腥销赃,再到皇室禁地的诡异炼丹,这张罪恶之网已将整个京城笼罩。而他,作为飞鱼纹的见证者,誓要在月圆之夜撕破这层黑幕,哪怕前方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苏姑娘,准备夜行衣。"他将染血的铜牌拍在桌上,"月圆之夜,我们闯一闯西苑禁地。那些冤魂在等着,这天下,也在等着。"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冲刷着验尸房的瓦当。而在黑暗深处,某个巨大的阴谋正在西苑炼丹房的炉火中,缓缓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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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炉诡影
残烛在验尸房内明明灭灭,将张小帅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他蹲在青砖地面,指尖拂过王胖子臃肿的尸体,腐肉的酸臭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方才在雀金阁的厮杀还历历在目,十七具打手的尸体横陈赌场,他们后颈那完整的飞鱼纹烙痕,与三年前赵承煜案如出一辙。
“张大哥,这些是从赌场暗格里搜到的。”苏半夏抱着木箱踏入,箱内熔毁的官服残片泛着焦黑,每一片都烙着三钩缺末道的飞鱼残纹,“和东郊无名尸指节的印记完全吻合。”她取出琉璃小瓶,里面暗红色粉末在烛光下流转,“还有这个,丹砂红的成分与西苑炼丹房流出的药粉分毫不差。”
张小帅接过小瓶,瞳孔骤然收缩。这种特制丹砂红需用西域进贡的辰砂,混合磁石粉与秘制药引炼制,整个京城唯有西苑炼丹房掌握配方。他的思绪闪回验尸场景——二十七具无名尸烙痕边缘,都残留着同样的暗红色痕迹。
“帮我按住他。”张小帅突然开口。苏半夏愣神间,见他已掀开王胖子的衣袍,粗糙的手指探入尸体鞋底夹层。片刻后,一张泛黄的字条被捏出,上面潦草写着:“月圆之夜,炼丹房见。”字迹扭曲如蛇,墨迹未干处还沾着些许丹砂红粉末。
窗外惊雷炸响,闪电照亮字条上的字。张小帅感觉后背发凉,西苑炼丹房直属皇室,由太监总管王公公掌管,寻常人靠近十里便会被绞杀。而“月圆之夜”这个节点,在《方士秘录》中记载为阴气最盛、百鬼夜行之时,正是炼制邪物的绝佳时机。
“联系李大人,让他暗中调集东厂番子。”张小帅将字条收入怀中,“告诉他们,三日后子时,西苑北角老槐树下集合。”他望向墙上排列的飞鱼纹拓片,从东郊乱葬岗到赌场密室,从官服残片到神秘字条,所有线索如同丝线,正在编织成一张巨大的阴谋之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