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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单元5:凶宅置业记续


  夜风裹着雪粒子灌进牙行,吹灭了案头的油灯,却在黑暗里,显出张小帅腕间的獬豸刺青——断角处的光,比任何时候都亮,像盏灯,照着刘三踩过的算盘珠子,照着草纸上的“驻颜丹”血渍,更照着凶宅方向的夜空——那里的老槐树,此刻正被醒魂草灯映成淡绿,树桠间挂着的“冤”字灯笼,在风雪里晃出暖光,像在告诉所有路过的人:提刑房花三两银子买的不是凶宅,是一面镜子,一面能照出活人罪孽、让死人闭眼的镜子。

  而那具躺在凶宅正堂的货郎骸骨,此刻腕间的铃铛忽然发出清响——不是恐惧,是释然,是终于等到有人替他擦净血渍、摆上验骨台的、轻却亮的释然。毕竟在这用“鬼”封口的世道里,比凶宅更可怕的,是活人装瞎;比银子更值钱的,是有人愿意蹲下身,捡起被踩进泥里的真相,说一句:“你看,这不是鬼留下的印记,是活人刻的伤,是该被阳光晒一晒、被律法判一判的、藏了太久的恶。”

  雪越下越大,牙行的门槛上,“三两”契约的墨迹被雪水冲淡,却在砖缝里,显出个“醒”字——那是刘三的算盘珠子滚过的痕迹,是张小帅的验骨刀刻过的印记,更是所有被“齿轮计划”碾碎的冤魂,此刻借着提刑司的光,终于能在雪地里,写下的、第一个真正属于活人的字:醒。

  《尸语者手记·凶宅秘录》

  第四章:压价与暗流(终章)

  刘三忽然剧烈咳嗽,袖管里滚出半张泛黄的地契,边角的顺天府朱红大印被磨得发毛,却仍能辨出“王李氏”三个字——王典史续弦的姓氏。“张旗牌明鉴!小的也是替人办事……”他佝偻着腰捡起地契,指尖在“原主”一栏反复摩挲,忽然压低声音,凑近张小帅耳边,喉间泛着镜花粉的苦腥,“实不相瞒,这宅子的原主,正是三年前暴毙的‘承恩堂’少东家王承业——他爹当年跟提刑司的案子……”

  “王承业?”张小帅指尖敲了敲地契上的“暴毙”二字,墨字下方用朱砂画着歪扭的“镇鬼符”,正是王典史惯用的花押,“三年前他‘暴毙’时,顺天府仵作记的是‘急症攻心’,却没提他腕间的獬豸刺青,还有……”他忽然翻开地契背面,用验骨刀尖挑起层薄纸,露出底下用密文写的“齿轮计划·槐安巷分册”,“没提他跟赵贪廉合炼秋石丹,用童男血做药引的勾当。”

  刘三的算盘珠子在掌心转得飞快,却“啪嗒”掉了颗——珠子滚到地契的“暴毙”二字上,竟将“暴”字砸出缺口,显露出底下的“毒”字。“官爷神目!”他擦着冷汗,鼠须笔在掌心戳出个红印,“当年少东家跟着赵同知炼药,被您父亲查到了蛛丝马迹,就……就用‘镜花粉’伪造成急症,连仵作都被买通了……”他忽然指着地契上的“王李氏”,“如今这宅子挂在主母名下,实则是王典史在背后操盘,说什么‘凶宅压价’,其实是怕当年的药引骸骨被翻出来……”

  老王忽然从袖中抖出卷验骨记录,纸页边缘染着丹毒的青黑:“三年前‘承恩堂’少东家的尸检报告,说他‘舌头发紫,七窍无血’——分明是中了‘镇魂散’,却被写成急症。”他忽然用烟袋锅子敲了敲地契的朱红大印,“顺天府的大印盖得再红,也遮不住骸骨胸口的齿轮状伤口——那是丹炉开炉时,用獬豸角凿出来的。”

  张小帅望着地契上的“王承业”三个字,忽然想起地窖丹炉上的刻痕——同样的字迹,同样的断笔,此刻与他腰间的残牌断角遥相呼应。“刘三,”他忽然将地契按在桌上,验骨刀对准“暴毙”二字,“你替王典史做了三年‘凶宅掮客’,该知道这宅子里的‘没脸鬼’,其实是被剜了眼的赵贪廉小妾,还有……”他忽然指了指窗外的老槐树,“被伪造成上吊的绸庄掌柜,他们的骸骨,如今都躺在提刑房的验骨箱里,等着‘开口’说话。”

  刘三忽然浑身发抖,地契从指尖滑落,飘到油灯下——纸页上的“王李氏”三个字,竟被火光映成“亡李氏”。他忽然想起王典史的警告:“提刑司的人若进了凶宅,就把他们跟骸骨一起埋了。”此刻望着张小帅腕间的獬豸刺青,忽然觉得这“埋”字,怕不是埋人,是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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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爷,小的全交代!”他忽然从鞋底抠出枚青铜钥匙,钥匙环刻着“承恩堂”的暗纹,“这是地窖丹炉的钥匙,王典史说里头藏着没烧完的药引名册,还有……”他忽然压低声音,“还有当年您父亲被剜下的獬豸佩残片,跟您腰间的残牌,能拼成完整的断角。”

  钥匙落在地契上,发出清响——不是金属碰撞,是冤魂的叹息。张小帅捡起钥匙,断角处的光竟与地契密文共鸣,显出“司礼监督造”五个字。他忽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密信:“若见断角重合,便是冤魂归位时。”此刻钥匙的断角与残牌相抵,竟在油灯下投出完整的獬豸影——独角虽断,却踩着“齿轮计划”的名册,昂首望着顺天府的方向。

  “老仵作,”他忽然将地契折好塞进内袋,触到父亲的残牌断角,“明日把刘三的口供抄成榜文,贴在顺天府衙门前,再把这地契附上——让百姓瞧瞧,所谓‘凶宅闹鬼’,不过是官老爷们用百姓的血,养自己的长生梦。”他忽然指了指刘三手里的算盘,“还有这算盘,让大牛挂在凶宅门口,算珠上的丹粉,就是给王典史的‘见面礼’。”

  老王郑重地点头,烟袋锅子敲在钥匙环上:“大人放心,俺这就去验骨房,把绸庄掌柜的骸骨‘请’出来——他手腕的绳印,该让顺天府的仵作重新瞧瞧了。”他忽然望向窗外的老槐树,树桠间的“冤”字灯笼被风吹得乱晃,却始终没灭,“何况咱有这钥匙,丹炉里的名册一现世,司礼监的‘齿轮’,怕也转不动了。”

  刘三忽然望着张小帅手里的钥匙,想起七年前见过的场景——赵贪廉用同样的钥匙打开丹炉,炉盖掀起时,童男童女的哭声混着丹毒的烟,像极了此刻老槐树的风声。“官爷,”他忽然跪地,磕得青砖“咚咚”响,“小的还有一事——王典史今晚要去城西窑厂毁证,他带了‘镜花粉’,想把窑里的骸骨烧成灰……”

  “那就让他烧。”张小帅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刺骨的冷,“但他忘了,骸骨烧成灰,丹毒却烧不化——老仵作的‘验骨水’,能让骨灰里的铅粉显形,更能让他藏在窑厂的‘药银’流水账,变成顺天府大堂上的铁证。”他忽然指了指刘三腕间的獬豸刺青,“何况你这儿还有个‘活证’——带着刺青的牙人,替典史压价的算盘,还有这盖着顺天府大印的地契,哪一样,不是钉死他的棺材钉?”

  夜风裹着雪粒子灌进牙行,吹得地契上的“齿轮计划”密文沙沙响,却盖不住老槐树方向传来的铃铛声——那是货郎骸骨腕间的铃铛,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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