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钦犯就是从这儿逃出去的..."他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因为前方传来铁链晃动的哗啦声。
张小帅握紧匕首,示意老王躲在身后。剧痛让他的视线模糊,但神经却前所未有的紧绷。当一个黑影从拐角处缓缓走出时,他几乎屏住了呼吸——那是个浑身缠满铁链的人,脸上戴着生锈的铁面具,手里拖着一把滴着黑水的镰刀。
"来者何人?"铁面具下传来沙哑的声音,在洞穴里激起阵阵回音。老王吓得瘫坐在地,油灯差点脱手。张小帅强撑着站直身体,飞鱼服上的蟒纹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光:"锦衣卫办事,借道一用。"
铁面具微微一顿,镰刀重重砸在地上:"锦衣卫?三日前死在乱葬岗的,可是你?"这句话让张小帅浑身发冷,伤口的疼痛突然加剧。还没等他回答,洞穴深处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石块开始簌簌掉落。
"快走!追兵炸开了崖顶!"老王尖叫着跳起来。铁面具人突然甩出铁链缠住两人,用力一拽:"想活命就跟我来!"在剧烈的晃动中,张小帅瞥见洞壁上的刻痕——某个名字旁边,画着和他藏在怀里一模一样的皮肉碎屑图案...
暗途惊变
马蹄声碾碎深秋的枯叶,由远及近。老王正在用麻绳捆扎最后一块破窗木板,干枯的手指突然僵在半空。张小帅刚将半块冷硬的馒头塞进嘴里,喉咙瞬间发紧——那熟悉的皮革摩擦声、马具铃铛的轻响,与白天被押解时的记忆重叠。
"是王财主的家丁!"老王面如土色,铁钳般的手死死攥住张小帅的手腕,将他拽进窗边杂草丛。腐叶堆下的碎石硌得后背生疼,张小帅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夜风卷起他残破的飞鱼服下摆,露出腰间被铁链磨出的血痕。
五六个火把刺破夜幕,橙红色光晕在青瓦上摇晃。管家的皂靴碾过门槛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他腰间的鎏金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是白天威胁要割掉他舌头的凶器。"仔细搜!"管家的声音像淬了毒的蛇信,"那小子的尸体要是丢了,你们都得去乱葬岗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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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帅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腥味在口腔弥漫。他清晰记得这个管家——今早县衙公堂上,此人袖中藏着的砒霜粉末,被他无意中瞥见沾在袖口。此刻对方踢开供桌的动作,与当时往老汉茶碗倾倒药粉的姿态如出一辙。
"头儿,棺材纹丝未动!"有家丁用长枪挑起棺盖,铁钉摩擦声让人牙酸。张小帅屏住呼吸,看着火把的光影在管家脸上跳动。那人突然弯腰,鼻尖几乎要贴上棺木缝隙:"打开。王老爷说要亲自查验尸首。"
老王的膝盖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裤腿蹭过干草发出细微声响。张小帅反手捂住老人的嘴,却摸到一手冷汗。记忆突然闪回三日前,也是这样的寒夜,他在追查李家姑娘命案时,在王宅后巷发现的那截染血的金步摇——此刻正静静躺在他贴身衣袋里,与女子指甲缝的皮肉碎屑一道,成为致命证据。
"等等!"管家突然抬手,火把凑近棺木底部,"这血迹...颜色不对。"张小帅感觉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三天前他拼死从死者指甲下抠出的皮肉,当时滴落的血渍应该就在那个位置。草丛中的蟋蟀突然噤声,空气仿佛凝固。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传来野狼悠长的嚎叫。受惊的马匹突然嘶鸣,拽着马车撞翻院角的陶罐。"他娘的!"管家咒骂着踹了棺材一脚,"明天天不亮就丢进乱葬岗喂狼!走!"
马蹄声渐渐远去,张小帅松开几乎窒息的老王。老人瘫坐在地,嘴里喃喃念着往生咒。"再不走就真要喂狼了。"张小帅扯起他胳膊,却发现自己的手掌也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密道入口藏在三里外的断崖下。当老王扒开藤蔓时,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让人作呕。洞口垂落的钟乳石上结着暗红斑块,不知是铁锈还是干涸的血迹。"这是前朝处决钦犯的秘道。"老王用燧石点燃火把,火苗照亮洞壁上模糊的刻痕,"每道印子,都是条人命。"
张小帅弯腰钻进洞口,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火把照亮地面的瞬间,两人同时僵住——那是半具森森白骨,腕骨上还套着残破的锦衣卫镣铐。老王的火把剧烈摇晃,光影中,洞壁深处隐约浮现出用朱砂绘制的符咒,中央赫然画着一口与李家姑娘那口一模一样的薄棺。
"快走!"老王声音都变了调,"这地方不干净!"他的草鞋突然陷进地面的泥坑,拔出来时带出一缕青丝。张小帅蹲下身,借着火光看清——那是从年轻女子发髻上扯下的长发,发尾还系着褪色的红绳,与义庄停尸间那具无名女尸的发饰如出一辙。
洞外突然传来石块滚落的声响。张小帅猛然转身,火把照亮身后的瞬间,他看见洞口藤蔓无风自动,隐约露出管家阴鸷的脸。"原来在这儿!"对方的笑声在洞穴里回荡,"王老爷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老王吓得尖叫一声,火把脱手坠落。黑暗中,张小帅摸到洞壁凸起的石块,记忆中现代刑侦课的知识突然闪现。他抓起白骨的腿骨,在管家举刀扑来的瞬间,用力掷向洞顶悬垂的钟乳石...
暗窟惊变
"跟着我,别出声。"老王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他哆嗦着掏出火折子,硫磺 ignite 的瞬间,微弱的火光照亮石壁上斑驳的青苔,那些黏腻的绿色在光影中扭曲变形,仿佛无数只诡异的眼睛在凝视。洞内空气潮湿而腐臭,混着蝙蝠粪便的刺鼻气味,每呼吸一口都像是吞下一团棉絮。
张小帅强忍着伤口的剧痛,左手按住还在渗血的肋下,右手握紧从义庄顺来的匕首。洞顶不时有碎石掉落,惊起一阵蝙蝠的骚动。灰褐色的翅膀在头顶掠过,绒毛擦过他的脸,带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触感。他总觉得黑暗中有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