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满脸愤懑,松开贺景媛,几步追上二老爷,伸手拽住他的衣袖,质问道:" 媛姐儿到底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做什么偏疼偏爱那对贱人!”
她眼眶通红,面上满是不甘,指甲几乎掐进二老爷的手臂。
二老爷冷眼瞧着义愤填膺的二夫人,不耐地瞥了她一眼,截断话头:
“就媛姐儿这副模样,如何能在厉家掌管中馈?如今只能将姿姐儿记在你名下,身份上不出差错,对外只说嫁的是嫡女,咱们这才有个说法。横竖都是嫡女,咱们家嫁哪个都圆的过去。”
他说罢,猛地甩脱二夫人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门。
贺老夫人惊得扶住桌沿,珍珠耳坠在鬓边乱颤,惊得半晌说不出话,嗫嚅着开口:"那...... 媛姐儿的嫁妆铺子......"
"断不可要回来!"
二老爷看清局势,当机立断。他站在门口,背对着众人,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要记住,咱们如今是将她嫁给庆丰伯,若再将嫁妆取回,莫不是要叫人笑咱们贺家出尔反尔?”
“不!”
贺景媛拼尽全力挣开二夫人的手臂,猛地推开二夫人,忙扑到二老爷身上,死死拽住二老爷的手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脸上满是震惊和怨恨,声音凄厉如鬼魅一般哀怨憎恶:
“爹爹偏心,那贱人害女儿到此境地,爹爹反倒要抬举她为嫡女!我不依!她休想称心如意!"
她她的哭嚎里混着血丝,整个人如疯魔一般,二夫人见状忙上前抱住她,眼中满是心疼。
她如何能不恨?二夫人和二老爷为她准备的丰厚嫁妆、伯爵夫人的尊位,如今都成了贺景姿的囊中之物,这嫁妆可比当年贺景妍出嫁还要丰厚,如何不叫她恨入骨髓?
屋内一时哭喊声、叱骂声此起彼伏,直闹得鸡犬不宁。
二老爷长叹一声,强行掰开她的手指,耐着性子扶她起来,软下语气哄道:
“媛姐儿且放宽心,爹爹岂不知你受了委屈?你放心,从今往后,我只当没有她这个女儿!待爹爹再为你寻一门好亲事,定叫你风光大嫁,让你舒舒服服地过日子。”
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拍着贺景媛的后背,眼神中却闪过一丝疲惫。
不得不说,贺景姿这步棋走得狠,当真是算准了二叔的心思,又狠狠刺激了贺景媛。
如此折腾了半日,姚氏便和贺景春先各自回房。路过一处凉亭时,贺景春这才对着姚氏深深一揖,目光诚恳道:“今日还要谢谢大嫂嫂替我讨个公道。”
姚氏摇着茜香罗扇,唇角噙着一抹淡笑,眼神中带着几分了然:
“你哪里是要什么公道,分明是算准了三妹妹气性大,沉不住气,要借此事断了她的高门姻缘。”
“我方才见你故意松了腕子,便知你有意激她。只是我也深知咱们家祖母性子如何,你在这府中说话向来没分量,若亲自开口怕是要吃亏,我这才帮你分说几句。”
她一边说,一边用扇尖轻轻点了点贺景春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贺景春闻言赧然一笑:“若无嫂嫂这把钢刀,我今日怕是要吃下这哑巴亏了,说不定二叔此刻还在心疼三姐姐呢,事情哪定得这么快。”
二人相视一笑,俱是满腹机锋,这一出戏,原要你我默契配合,才能唱得这般精彩。
贺景春忽而想起贺景时,忙问道:“大哥哥对此事如何看?”
姚氏眸光微闪,浮起一抹苦笑,扇柄轻轻摩挲着掌心:“四妹妹精明得紧,早早就写了封信给你大哥哥。你知道大爷最厌憎欺压庶出弟妹之事,且四妹妹的秦姨娘确实拄着拐杖......”
她压低声音,如烟雾般传进贺景春耳畔:“等大爷回府与父亲理论这事一番,且还有的闹呢。”
贺景春怔在当地,待回过神来,面上已带了几分疑惑:“秦姨娘怎的了?”
姚氏上下打量他几眼,忽而垂眸笑而不语,和他打声招呼便扶着女使转身离去了。
贺景春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这才后知后觉,回想起姚氏看向自己的眼神,还有向自己说起的那番话。
他不由得咬牙切齿的:这个家,竟没一个省油的灯!
月壶忙从荷包里拿了药膏,指尖轻轻蘸取着一点,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伤口周围,看着那道渗血的伤痕直叹气:"三爷怎的叫她伤成这样?热天里可要防着发炎才是。"
贺景春接过药膏自己涂抹,眼底闪过狡黠:"我自有分寸,做戏罢了。不过是让血渗得显眼些,实则并未扎深。"
烟波榭内,怀绿终于按捺不住,望着姚氏手中飞针走线的绣绷,怯生生问道:"姑娘为何要与三爷提起秦姨娘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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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氏指尖抚过绣绷上的竹叶纹,嘴角噙着精明笑意,轻声道:“我方才故意提起,不过是试探三弟的反应,四妹妹换嫁之事,他十有八九早就知情。只是不知在其中掺了几分手段......”
怀绿吓了一跳:"姑娘可别吓我!这如何能看出来?我瞧着三爷的反应,分明像是不知情啊......"
姚氏拿起绣绷开始绣竹叶纹,最近正给贺景时做一件汗衫。姚氏穿针引线的手未停,面上却是放松的神色,语气笃定道:
“你且看他今日故意激怒三妹妹,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