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沧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新人们刚刚升起的一丝兴奋和憧憬。
修仙之路,并非坦途。
陈文生心中暗道:果然,到哪里都一样。想要活下去,想要改变命运,还得靠自己!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几声压抑不住的低笑和窃窃私语。
“喂,你看那小子……”
“穿得跟个逃荒的叫花子似的,怎么混进来的?”
“啧啧,一身粗布麻衣,怕是连件像样的法袍都买不起吧?”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陈文生的耳中。
他眼角余光瞥去,只见几个同样刚通过试炼、但衣着光鲜得多的弟子,正对着他指指点点,脸上满是毫不掩饰的轻蔑和鄙夷。
其中一个,赫然便是被他第七场击败的那个云千绝!
此刻,那云千绝正用怨毒的目光瞪着他,嘴角挂着冷笑。
“哼,不过是走了狗屎运,侥幸赢了罢了!”
“看着吧,这种货色,在咱们外门活不过三个月!”
“怕不是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吧?哈哈!”
嘲讽声此起彼伏。
陈文生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又是这种熟悉的目光。
在刘家做家丁时,管家和那些护院看他的眼神,也是如此。
如同看一只可以随意踩死的蝼蚁。
一股怒意自心底升起,但瞬间又被他强行压下。
他默默地挺直了腰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前世作为社畜,早已学会了将情绪隐藏在心底。
而这方世界,生存的压力,更让他明白隐忍和伪装的重要性。
“呵,一群只看表面的蠢货。”陈文生心中冷笑,“也好,正好方便我继续藏拙。他日,定要将你们一个个......哼!”
他抬起头,迎向那些嘲讽的目光,眼神平静无波,仿佛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这种无视,反而让那几个嘲笑的弟子有些错愕,随即更是恼怒。
“你看他那死样子!还挺能装!”
“等分配完住处,有他好受的!”
墨沧长老似乎并未在意这些小插曲,或许在他看来,这种程度的摩擦,在外门司空见惯。
他只是淡淡地宣布:“尔等随杂役弟子去领取物品,安顿下来后,三日内到传功堂领取基础功法。”
“记住,勤加修炼,莫要懈怠!”
说完,墨沧长老转身便走入了身后的殿阁,不再理会众人。
几名早已等候在旁的杂役弟子走上前来,开始引导新人们前往登记领取物品。
陈文生混在人群中,感受着周围或好奇、或轻蔑、或不怀好意的目光。
他握紧了拳头。
五年……
他只有五年时间!
没时间和这些蝼蚁计较!
当务之急,是尽快熟悉环境,获取资源,提升实力!
一名灰衣杂役弟子面无表情地在前引路,脚步沉稳,对周遭新晋弟子的喧闹和打量视若无睹。
陈文生跟在人群后方,脚步不紧不慢,目光却如同最敏锐的猎鹰,悄然扫过四周。
青岚宗外门弟子的住处,依山而建,是一排排规整却略显陈旧的木制寮房。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混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潮湿与霉味。
越往里走,地势越低,光线也愈发黯淡。
那杂役弟子领着陈文生等人拐了几个弯,最终停在一片明显更为偏僻、靠近山阴处的寮房前。
这里的湿气更重,甚至能隐约听到不远处淙淙的水流声,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若有若无的异味。
“甲字柒叁玖号房,陈文生。”杂役弟子声音平板地念出一个编号,将一块刻着同样字样的木牌和一套浆洗得发白的宗门弟子服、一床薄被扔给陈文生。
陈文生接过,目光扫过那房门。
位置果然是最差的角落,紧挨着公用的茅厕和盥洗处。
一股阴冷的寒意顺着脚底板缓缓爬上脊背,比临山县棚户区的寒风更加刺骨,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阴湿。
他心中并无波澜,只是默默点头。
意料之中。
无权无势,自然只能得到最差的待遇。
这和在刘家当家丁时,被分配到柴房旁边的漏风小屋,没什么本质区别。
“多谢师兄。”陈文生平静地道谢,声音不大,却清晰。
那杂役弟子微微一顿,似乎有些意外他的平静,但也只是点了点头,便转身去安排其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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