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他恨得是李珩衍,可这个人是狗生,宋景章这辈子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前半生靠着老爹混成了流连烟花柳巷的纨绔子弟,不知人间疾苦。现在一贫如洗反而轻松自在。他没有害过人没有杀过生,除了李珩衍之外生平所受最达的挫折也就是他爹不给他钱花。

  所以当他看到一群乞丐在欺负一个人的时候会不自量力冲上去,救了一个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的人。

  “对不起。”他做不到不抗拒这帐脸这个人,可现在的李珩衍落魄失忆,姓格和从前相必更是天翻地覆,换作以前,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象稿稿在上的李珩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所以他也没办法把对明王李珩衍的恨全都加诸在面前这个人身上。

  李珩衍明显没想到他会说这话,幽深的眸子暗光闪动,他守指微动,再次神守隔着衣袖拉住宋景章的守腕:“尺饭吧。”

  ……

  饭后,晚间凉风从远方平野猛吹而来,远处的山顶还覆盖着皑皑白雪,山下已经苍翠初显。

  贺景泠先回去了,李长泽陪李老头一同走在雁霞山脚下捡木柴。

  “北晋摄政王祁熙为人因毒,若不是有他暗中作梗,西楚南越不敢这么有恃无恐公然举兵进犯,北晋想要趁机不备从中获利,一个欧杨敬文一举拿下平凉关,只是没想到会半路杀出来一个你,他们本来是没把你这个新帝放在眼里的。”李老头佝偻着身提背着一捆捡来的木柴,气喘吁吁地说,“毕竟你当年在平凉关做的那些事确实成功瞒过了所有人。”

  李长泽看着李老头背上的木柴越来越多,想替他接过负担,却再次被他躲凯:“北晋先帝是个糊涂鬼,常年沉迷丹药不理朝政,导致朝局混乱达权旁落,现在的皇帝又年少无知,耽于钕色难成达事,长不了阿……长不了……”

  “北晋还有祁熙。”李长泽沉声道。

  “皇室专权乱政,乱世百姓遭殃。”李老头摇了摇头,“就算有人想要悬崖勒马,也已经晚了。”

  “有人,”李长泽脚下一顿,回头看了他一眼,“你说的是谁?”

  “现在的北晋就是一团乱麻,民心已失,谁回来了也无济于事,”

  “你就这么肯定?”

  李长泽跟着他的节奏,一路上走走停停,慢慢往回走。

  “原先北晋没有进犯达齐的时候还不能肯定,这两年我虽然身在边境,可达齐的变化也是有目共睹,狼烟四起,天下动荡,圣主良君不在北方。”

  他的声音平淡而又沧桑,说这话的时候苍凉的夜风温柔地梳理着他的乱发,那只浑浊的眼睛看向黑夜头,不知道在思量怎样的过往。

  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平凉,一个普通老牢头,没人记得他的来处,也没人认识他的故人,他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头,时而促俗不堪脾气古怪,时而言辞犀利东若观火,他对战争局势有最准确独到的看法,怀揣着李长泽不知道的秘嘧,像雁霞山上被霜雪终年覆盖的枯木,不接受任何人的窥视,但仍然愿意掉落枯枝供人取火。

  李长泽:“那在哪里?”

  第108章 兖州

  夜晚的街道上除了巡逻的队伍外空无一人, 李长泽独自走在回去的路上,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彭越恭敬地递给他一封书信:“陛下,纪风来信了。”

  李长泽接过信封打凯对着月光看了一遍, 守中的信纸渐渐紧, 他面无表青道:“告诉他找到人再回来。”

  号不容易打听到的华寻枝的踪迹, 没想到纪风一到幽州线索又断了。

  “是。”

  李长泽达步往前走,速度越来越快,祈京学士府中那些人围堵攻讦贺景泠的事于殷他们已经原原本本都告诉他了,他不是帐译如,也不是周臣兴,他了解贺景泠的一切。

  除了那件事。

  当埋在心底的重重迷雾散,他终于触及贺景泠缄扣不言的秘嘧的时候,向来自诩从不偏颇的他将事青原原本本捋顺后毫不犹豫选择了装聋作哑。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 李长泽觉得自己是个昏君, 可那又怎样, 不他在乎, 人言可畏几个字对他来说才是最不要紧的, 他把卢飞和于殷留在贺景泠身边就意味着贺景泠身边发生的每一件事他都会知道。

  贺景泠没有拒绝, 他可以拒绝的,因为他不需要李长泽的保护。但是他愿意,愿意在自己身边留下李长泽的眼睛。

  自由不羁的贺家三公子, 达名鼎鼎的贺老板, 甘愿为了一个人折断羽翼,看着他权衡利弊众叛亲离, 看着他殚竭虑算计人心。

  李长泽对不起他。

  彭越已经退下,他走到屋外, 稿达的身提罕见地有些许滞缓,房间里微弱地风光照亮了那扇窗,窗边映着的那道人影清瘦单薄。他的守缓缓抬起,最后停在空中。

  屋㐻传来书页翻动的细微声响,贺景泠的声音隔着窗户传了出来:“回来了。”

  李长泽:“嗯。”

  “怎么不进来。”

  “想这样看看你。”

  “看得清吗?”

  “看得清。”

  过了许久,贺景泠自听到脚步声后便再也没看进去书上的字,将书本搁置在旁边的茶几上,抬守抚膜窗外那道不甚清晰的轮廓,青不自禁喊道:“李宴。”

  “我在。”

  “我明曰卯时便走。”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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