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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劈下来。

  面对不知何时降临的威胁,宴北辰以数十万的神魔大军献祭,主动引出劫雷。

  他要绑架三界众生,让三界以血肉之躯,替他偿命,替他扛劫。

  他苦心经营,登上魔尊之位,集魔界之力,向神族开战,只为今日——

  用近乎野蛮的方式,血洗三界,血洗天道。

  虽然野蛮,但即使是刑灾,也不得不承认,这是唯一具有造物主气质的方案。

  以三界,殉天道。

  所以他才会和画酒说,逃去哪里,都只有死路一条。

  杀死天道,无情道将主宰世间。

  到那时,他将是唯一的道,唯一的神。

  真理总是需要流血牺牲。

  天道可以用邪魔的血去成全世人,邪魔为什么不可以用世人的性命,来成全自己?

  红衣青年沉默片刻,反问:“你怎么确定,我就一定想让伐弋死呢?”

  刑灾愣了片刻,没想到他会问出这种鬼话,直接笑了:“那你会让他们活吗?”

  宴北辰回过神,放眼望去,那些面庞或熟悉或陌生。

  “他们”是眼前所有人,是神魔数十万大军,更是三界所有生灵。

  要是可以选,他也不想赶尽杀绝。

  可是,但凡世上还有任何一个信奉天道的人存在,他过去所有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让“他们”活,那他就得去死。

  宴北辰摇头:“你说得对,我确实想让他们都死。”

  所有人,一个都不能少。

  一直以来,他都在坚定推行计划。

  很多人觉得他无情,实际那并不是无情,而是从未在意。

  他不在乎任何人的命。

  本来他没打算让伐弋跟来,临近出发,忽然叫上伐弋:“算了,跟上吧。”

  宴北辰抬头望着上方,即将成势的紫雷倒映在他眼底,如同盛世中,一轮又一轮,永开不败的繁花。

  是末日,更是新生。

  他问刑灾:“你知道我想干什么,还一直帮我?”

  刑灾丝毫不见慌张:“尊上又错了,我没有在帮你,只是想让你看清一些东西。眼前这些人,绝大部分都不是我在意的。”

  “她才是我唯一的底牌!”

  白衣青年手中折扇合拢,直指画酒!

  宴北辰冷冷盯着他。

  或许是为了反击他的话,缚住青瑶的捆仙索越收越紧,完全没有妥协的意思。

  “你真可笑。”

  红衣青年扯唇笑笑,顺手抽出一把长剑,朝刑灾掷过去,插过他的躯体。

  即便中剑,男人依旧笑吟吟的,摊开双手,身躯化成大片雪白的光,一点点消散。

  天道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死。

  世人都是祂的信徒,只要有任何一个人存在,祂就不会死。

  一花一叶,一草一木,都可以是祂。

  只是宴北辰厌烦这个化身,不想再看见。

  解决完刑灾,他将目光投向画酒。

  时间重新流动。

  狂风中,少女发丝早就凌乱,唯独一双眼睛很亮,直直看着他。

  这条命是常嬷嬷给她的,轻易死去太不划算。

  她不想死在这里,但又很清楚,不可能活着走出苍野。

  不救她也没关系,反正连母亲都抛弃她了。

  她只想要他的一丝犹豫。

  哪怕只是一丝犹豫,也算真心。

  但青年冷漠开口:“不换。”

  击碎画酒最后的幻想。

  小神族心底着急:“不换的话,那别怪我不客气!”

  神明陨落前,曾留下遗言。

  新天道初开时,鸿蒙诞生邪念。

  邪念自诩无情道,背负天罚,懵懂游于世间数万年,直至托生于母体降生。

  等到邪念长大,会引来灭世劫雷,三界存亡,系于一线。

  没人知道那一线是什么,小神族只觉得迟则生变,不能再拖下去,当即准备斩杀人质。

  长戟切断画酒脖子前,红衣青年抬手,雪白灵力瞬间盛开,隔空死死扼住他的脖子。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不客气。”

  男人神情冷硬,直接出手,拧断小神族的脖子。

  神族大军显然没想到,宴北辰的实力已经强悍到这种地步,顾不得人质,蜂拥而上,朝魔族大军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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