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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应该就是谢芝桃的准弟媳了?苏煜对她印象很好,点了点头,转向谢芝桃:“妇产科也想请你给她们画几组科普插画,这两天她们那边有人过来跟你对接。”

  “陆医生,”谢芝桃很意外,意外得不知说什么好,“我画得不好,怎么敢当……”

  “这不挺好。”苏煜已经看见她床头柜上的一叠画纸,征得她同意,拿起来翻了下,满意地勾起唇,“不是[挺好],应该是[很好],简单有趣漂亮。”

  “什么漂亮?好哇,你这个医生,人面兽心,调戏黄花大闺女啦!”

  谢妈不知什么时候走进病房,听到这里,突然开嚎。

  苏煜开始有点懵。在医院什么样的人都能遇到,但谢妈这样的苏煜还真是第一回碰见,以至于他竟然没能反应过来。

  等他反应过来时,谢春龙已经拦住他妈,把她往后推:“妈,你别瞎咧咧!”

  “我瞎咧咧个屁!我就说他心不正,上次他还单独把你姐叫办公室去——”

  呵。苏煜脸黑了。可他刚要开口,谢芝桃一声大叫:“妈!”

  她声音从来没那么大、那么嘶哑。

  用力到全身都在发颤。

  苏煜顿时忘了谢妈,反担心谢芝桃手术创口裂开:“你别激动。”

  谢妈却一点儿没这个担心,她被打断,愣了下,看浑身发颤的谢芝桃一眼,很快又骂起来:“别叫我妈!吃里扒外的东西!”

  她骂着谢芝桃,眼睛尚有暇瞥一眼准儿媳妇冯晓。

  她被这死丫头耍弄骗去了彩礼钱,心里存着气。

  但死丫头是城里人,她家娶个城里媳妇不容易,十里八乡羡慕她,几十年她都没这样有面子过,她绝不能让这门亲事泡汤。

  且等着,以后有的是机会治她。

  现在却顾不上。

  想着贱妮子治病花了那么多钱,她坚定了要讹苏煜一把的决心,嗓门一扯,干嚎起来:

  “你这杀千刀的,你算什么医生!大家来瞧一瞧看一看啊,他就刚刚还掀大姑娘衣服呐!我女儿清白没有了哇!”

  “住口!”谢芝桃撑着床要坐起来,但被苏煜一把按住:“别动。”

  “陆医生,我——”谢芝桃脸上的血色要褪干净了。

  “没事。”苏煜冷声说。有谢春龙拦着,谢母虽嚎得大声,并蹿不到他跟前来。

  就是声势太大,又引了不少人来围观。

  苏煜没有着急驱散他们,大方道:“诽谤可以入罪,各位既然来了,麻烦替我听好这位女士骂了些什么,到时替我作个人证。”

  “好,见过不讲理的,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陆医生我给您作证!”立刻有人高声说。

  “陆主任,您放心,咱们听着呢,都听见了!”

  众人也都附和,但附和声落下,凸显出一道慢半拍的声音,钝钝地说:“没听见,就听见一只老鸭子叫。”

  竟然是老杨太太,被她儿子搀着,不知怎么也挤进来看热闹。

  “不指望您,”苏煜正生气,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快回家吧。”

  “谁是老鸭子?你才是老鸭子!”谢妈却反应过来,恼羞成怒朝老杨奶奶扑去,“我撕了你这张老嘴!”

  但她当然没扑成:一方面是谢春龙死死拽住她,另一方面,梁洪山和刘滔站出来,护住老杨奶奶。

  至于苏煜,他不便跟家属动手,拨打了警卫室的电话。

  他动了真格的,警卫室也配合,立刻出动了两名警卫来架谢妈。

  谢妈被镇住一瞬,很快又破口大骂,苏煜不理,只当鸭子叫,走过去跟警卫交代情况。

  可就是他跟警卫说话的工夫,谢妈忽然一巴掌打开亲儿子谢春龙,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唰”地挠上苏煜侧脸:“杀千刀的庸医,你赔老娘钱!”

  “还胡闹!”警卫反应过来,板下脸大吼一声制住她,把她扭送出去。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

  谢芝桃姐弟再三道歉,苏煜既安抚他们,又被一众家属围观议论,幸好有护士找进病房,说2床朗书雪不舒服,苏煜才得脱身。

  “哪里不舒服?”苏煜进朗书雪病房问。

  “头刚有些疼,已经好了。”朗书雪眨下眼睛。

  苏煜心领神会:他是帮他脱身。

  “谢谢。”苏煜低声道谢。

  “不谢,别生气。”朗书雪温和道,“大家都有眼睛,明是非。”

  “我没生气。”苏煜想起上次门诊室的事情曾被他撞见,讪讪岔开话,叫护士给他查个血压。

  “不急,先给陆医生处理吧。”朗书雪对护士说。

  护士顺他目光,看向苏煜脖子,“哎呀”一声。

  “怎么了?”苏煜伸手去摸脖子。

  “您别碰!”护士不自觉把他当了病人对待,声音竟有些凶,“破皮了,给您消下毒!”

  苏煜下意识没动,老实站着,让她拿了棉签消毒,察觉她抬胳膊够他脖子吃力,还乖觉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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