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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好好过日子。

  出去时,见到了谢思衡。

  秦谏问:“今日怎么在家中?”

  谢思衡回答:“这几日暑热,夫子也中暑生病了,便将我们放了两日假。”

  秦谏笑道:“衙门也暑热,却不肯放假,还是你们有服气。”

  谢思衡笑,随后问他:“大哥,我想要一份本朝避讳字集和特殊格式要略,因没有多少内容,不想去买,不知可否向表哥借抄一份。”

  秦谏顺口回道:“在我书房,漱石斋,你直接进去拿。”

  “那……可有不能外泄的机要公文或密信?”谢思衡问。

  秦谏笑了笑:“放心,让你进去便是没有,就在书桌旁的小书架上。”他急着去东宫,交待完就往外走,谢思衡在后面道:“多谢大哥,我今日拿去抄,明日之前能抄完,就还给大哥。”

  秦谏朝他摆摆手。

  谢思衡挂念着这事,很快就去往漱石斋,和里面丫鬟说好之后进了房间。

  漱石斋内最多的就是书架,谢思衡目不斜视,不去看书桌,直接找到秦谏所说书桌旁的小书架,开始找那本字集。

  找了一会儿,倒很快找着了,但这一层书架放书太多,书压得太实,有些拿不出来,他稍用力往外轻拽,书拿出来了,却不慎把桌上几本书撞下去了。

  于是赶紧蹲下身去捡,除了几本书,还有一张纸,上面满是字,他本不欲细看,奈何一眼就看见上面写的“放妻书”三个字。

  他实在做不到无视,将那张纸拿了过来。

  的确是放妻书,且是大哥亲手所书,上面还有他与表嫂之籍贯名姓,父母亲族,有落款……这是一份完整的、经父母长辈同意、至官府盖过印之后便能生效的和离书。

  谢思衡惊呆了。

  这桩婚事一定是程家渴求的,他不信表嫂会主动和离,所以只能是表哥。

  虽然表哥婚前一直表现得不喜欢这桩婚事,虽然他之前说过要退婚,但他和表嫂婚后明明是和睦的,他从未听见他们争吵……

  不,表嫂的性子,不会和人争吵。

  他不解,这和离书是真的和表嫂谈过的吗?还是表哥自己谋划的?

  此时外面传来脚步声,他连忙将东西收好,起身拿起自己找到的书。

  丫鬟进来同他打招呼,问他找到书了没,他回答“找到了”,于是匆匆离了漱石斋。

  回来时,正好见到母亲在院中。

  谢姑姑问他:“找你大哥借到书了?”

  他“嗯”了一声,随后道:“母亲,近日家中有什么事发生吗?”

  谢姑姑疑惑:“什么事?”

  看母亲的样子,显然家中一切平静,没有任何大哥要和离的风声传出。

  他含糊说“没事”,进了自己房中。

  可心里仍然想着那纸和离书,迟迟静不下心来,几乎要忘了还得尽快抄完手中的书本。

  原本这事和他无关,他不过是寄居在此的客人,这种事他不好干涉,可他发现自己无法做到坐视不理。

  联想到表哥置有外室一事,他觉得也有一种可能,表哥仍然想舍了表嫂,改娶外面那姑娘。

  如果到时再闹一场,让表嫂情何以堪呢?

  直到半个时辰后,他实在忍不住,去见了自己母亲,将和离书一

  事如实告知。

  谢姑姑也吃了一惊:“是你看错了吧?”

  谢思衡认真道:“母亲,我绝不会看错。”

  对啊,他又不是不识字,又不是胡言乱语之人,这事必然是真的。

  谢姑姑又是震惊,又是不解:“这怎么可能?好端端的,他们怎么就要和离?”

  “那如果表哥的真实意图是休妻呢?”谢思衡道。

  谢姑姑立刻反驳:“怎么可能,你表嫂可没犯七出之条!”

  转而一想,正因没犯七出,所以才是和离,而不是休妻……

  莫非是因为那外室?谢姑姑不禁道:“你大哥怎如此糊涂!世上再没有比你表嫂更好的夫人,他莫非还真是鬼迷了心窍要找个磨豆腐的姑娘做当家主母?”

  “那也不是没可能。”谢思衡道,语中竟有几分气恼讽刺。

  谢姑姑发现自己儿子似乎是直接站在了程瑾知那边,虽然她也不赞同侄子和离,但并不觉得侄子会那么糊涂,也许只是年轻气盛,被外面的姑娘迷惑了。

  瑾知那孩子的确样样好,可有一样却是比不过别人的,也许她过于端庄,而外面的女人则胆大狐媚,倒的确有许多男人会被那股狐媚吸引。

  想了想,她说道:“大概只是你大哥自己想的,他们绝不可能和离,你外祖父、你大舅,大舅母,还有程家人,都不会答应。”

  “母亲是不是可以去问问大哥的意思?他真这样么想吗?”谢思衡道。

  谢姑姑却有其他打算。

  其实自上次瑾知与大夫人吵架,她得知一二,才知道自己在未出嫁时就已得罪了这位嫂嫂,只是她当时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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