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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的寂灭星体,再无活动迹象,好像跟着皇后一起死亡了。

  阿尔托利专门钻研了凝霜之息的效果,他可以肯定,那些融入星球的寄生体,并不是死亡,却是比死亡更永久的沉睡。

  前提是没有虫去唤醒。

  而阿尔托利现在要去的做的,就是登录普兰巴图母星,用复苏之石唤醒存在于此的所有意识。

  如果他失败了,赔上的不止是这艘战舰和中央军团里最精锐的士兵将领,还有一整个帝国。

  那些笑着庆祝战争胜利的普通臣民、失去家人朋友落下泪的军雌家属、和蛋崽一样,刚刚出生,还没有过过第一个生日的新生命……

  脚步声传来,阿尔托利回头,试图看清是谁和他一样夜逛舰桥。

  是披着一件银色真丝睡袍的奥兰陛下:“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阿尔。来一根吗?”

  雌虫从烟盒中抽出一只,点燃,吸入,缓缓踱步到雄虫身边,站定,以相似的姿势同其一起俯瞰宇宙星幕。

  阿尔托利:“哥,复苏之石……谢谢你。”

  奥兰嗤笑:“习惯了你没正行的模样,如此郑重其事,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阿尔托利:“……”

  奥兰扭头,在灯光下看着雄虫挺直清健的俊美模样,思绪不止怎的,突然恍回他刚刚出生的孱弱可怜,少年时期明艳的笑脸、又飞快地掠过对方反手用刀扎入心脏的画面……一晃,大几十年又过去了。

  奥兰眼眸暗沉地看着阿尔托利,沉默了半晌,叹气。

  “阿尔托利,你我是双生子。有段时间,我执拗地只想证明,你和我是一样的。”

  奥兰的眼神暗了暗,嘴角微微勾起,似是一个自嘲的弧度:“但你和我,根本不一样。”

  “你很善良,太善良了。”

  静等自己兄长说下一句的阿尔托利等了半天,只等来了对方一个又一个烟圈。

  阿尔托利:“??”

  阿尔托利:“如果是夸我,那多夸一点?不可能只有这一个优点吧!”

  而且善良算什么优点?凑字数吗?

  奥兰嗤笑:“塞尔苏斯想救成千上万只雌虫,就已经很傲慢了。你是他徒弟,你比他更过分,觉得全帝国的命运,都背负在你一虫身上。

  “这已经超出了傲慢的尺度,变为愚蠢了。”

  阿尔托利:“??”

  好好的虫身攻击做什么??

  奥兰:“善良、天真……还有过度的责任感、无用的道德枷锁,一点小事就心情不好,一点小事又兴奋到想要飞天,明明那么大一颗心,却藏不住一点事。”

  奥兰看向雄虫,脸上竟浮现出淡淡笑意:

  “但这就是你。”

  “阿尔托利,是你的话,就可以做到任何你想做的事。”

  “西恩·萨洛提斯是这样想的。”

  “他对你的这种信任……让我很……”奥兰顿了顿,彷佛在搜索词语,“迪亚斯说这种情绪叫羡慕……那应该就是羡慕吧。”

  “羡慕萨洛提斯对你的信任,也羡慕塞尔苏斯那个老不死的……”

  “这么久了,我已经恨够了。我想,塞尔苏斯都可以那么快乐,凭什么我不行。”

  听到这里,阿尔托利若有所思。

  塞尔苏斯知晓那个真相后,阿尔托利一直很担忧雄虫的精神状况。然而现实是,塞尔苏斯虽稍有消沉,却很快就振作起来。林德也在这个时候宣布怀孕。

  上一世塞尔苏斯被打击得一蹶不振,如今,一样发生的必然事件,就这样悄然揭过。

  到底是哪里改变了?

  阿尔托利知道答案,因为林德。因为和林德心意相同,确认过彼此的爱意,塞尔苏斯和这个世界有了全新的链接,更坚固、更真实、更强大的链接。

  奥兰话中所指,便是这个他尚未清晰认知、却已然察觉存在的东西。

  可奥兰目前展现出的改变,已足够让阿尔托利惊讶。

  他们相差了十五岁,幼崽时期的亲密无间,在阿尔托利迎来发育期后只剩了一点。阿尔托利急着证明自己,想要独立出去、活出自己的模样,却也因此加剧了和奥兰关系的紧张。

  阿尔托利跑得越快,奥兰追得越紧,只有阿尔托利服软认输时,才能得到这只雌虫的温柔和笑脸。

  无疑,奥兰很爱阿尔托利,可这种爱让后者在依赖的同时,又想要远离。一边不断汲取,又一边深深恐惧。

  他们……

  很少有这样的谈话,让阿尔托利觉得那层看不见的壳碎掉了,他好像第一次看到了奥兰真实的模样。

  阿尔托利:“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见这句话问出,银发雌虫突然被烟呛到了,大声死咳数十声,才缓过劲来,却死死扭着头,避着阿尔托利的目光。

  “咳咳咳……循、循环……不是你一只虫的责任。”

  “是所有罗森克洛伊的事。”

  “天榻下来,我们一起顶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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