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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样的泰然自若。

  当年她只是一个小丫鬟,只能在人群中默默仰视。

  顾知灼从容地从她们中间走过,站在了最上首的太师椅前,她青丝挽起, 只戴了一根珠钗, 硕大的东珠盈盈生光,在她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了浅浅的倒影。

  待她们见过礼后,她不紧不慢地说道:“两件事, 一,带着你们所负责的差事的账册,亲口向我述职。”

  她举起三根手指:“我只给你们三天。 ”

  “二, 三天后, 我接受所有人的自荐。包括婆子,媳妇子,还有丫鬟。府中无论谁, 若是自认适合什么差事,可以亲口来与我说。”

  李茂家的心里“咯噔”一下。

  大姑娘这一手,还真是漂亮,述职是一,最重要的是,她让那些婆子和媳妇子们自荐,为了在大姑娘面前露脸,爬到原本想都不敢想的位置,她们肯定得挤空心思地把她们所知道的全说出来。

  这么一来,也逼得内管事们,在述职时,不敢谎话连篇,擅加隐瞒。

  大姑娘轻而易举就能知道她想知道的一切,越过夫人,把整个国公府牢牢地把在手里。

  这手段,大姑娘玩转自如,怕是连心思都不需要多用吧。

  她悄悄地抬眼,对上了一双含笑的眸子。

  顾知灼的嘴角弯了弯,笑道:“散了吧。”

  说完,她便走了。

  从来,到走,还不到一盏茶,仿佛真得只是像她说的那样,见见她们的而已。

  “李茂家的,”那个与她相熟的媳妇子悄悄道,“三天……你去吗?”

  李茂家的没有直说,只道:“白昌家的没了。”

  是。

  就是听说白昌家的没了,她才会过来。

  “大姑娘说五天,白昌家的五天就没了。”

  “如今,她说了三天。”李茂家的扭头对着她一笑,“你说,你来吗?”

  她这话,丝毫没压住声量。

  她笑道:“我是不敢不来的。”

  李茂家的想好了,与其摇摆不定,倒不如,早早地投向了大姑娘。

  她继续说道:“我劝你们呀,也好好想想,要是贪了什么,做了什么,都老老实实的说出来,姑娘今日的意思再直接不过,说了,一笔勾销,不说,你们想想白昌家的吧。”

  “哎。我是不敢的。”

  “大姑娘是嫡长女,名正言顺。”

  李茂家的一走,其他人不禁面面相觑。

  白昌家的是季氏的心腹,是府里一等一的红人,拿着最有油水的差事,夫人对她言听计从。这么一个风光无限的人,说没就没了。

  夫人连白昌家的都保不住,她又能保住谁呢。

  “大姑娘还说,夫人她罪孽深重……”

  “对了。四少爷近日好像真得灾厄不断。”

  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瞬间又是一阵静默。

  内管事们陆陆续续地出去。

  白昌家的死在短短几天里就在府里上下传遍了,那个把人挪进薄棺抬出府的婆子信誓旦旦地说,她亲眼见到白昌家的后背血肉模糊,连脊骨都打断了,用得肯定不是木板,是铁棍,还说当天是万嬷嬷盯着行刑。

  明明太夫人只说打三十板,夫人还偏就把人给活生生打死,这也让下人们心底发寒,人心浮动。

  “白昌家的真可惜,当日若是听大姑娘的好好认罪,她其实可以捡回一条命的,就算是发卖,白昌家的手上有银子,大可以买通了牙婆,让中人把她买下来,要是给的银子多,说不准一家子能脱了奴籍。”

  也就是白昌家的太贪,舍不得这府里的富贵。

  “要我说,肯定是大姑娘算到夫人会打死白昌家的,所以,才说要把她卖了,是为了救她性命呢。”

  “如今,这是白白送了一条命。”

  “你们说,夫人她是不是造过什么罪业……”

  细细碎碎的说话声戛然而止,她们看着从拐角走出来的万嬷嬷,赶忙低下了头。

  “乱嚼舌根者,罚月例半年,杖二十,再胡说八道,就给我统统滚出府去。”万嬷嬷面色铁青,“看夫人脾气好,是不是?”

  “自己领罚去!”

  下人们小声应诺。

  万嬷嬷吼完后,怒气冲冲地走了。

  她的心里头也是憋着一口气,若非白昌家的出言威胁,夫人又怎么会要了她的命。

  如今白昌家的一死,不但内管事们见风使舵,现在连院子里的这些婆子丫鬟都敢乱嚼舌根了。

  什么罪业不罪业的!

  夫人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一路走来有多难,她是亲眼看到的。

  万嬷嬷推开门,季氏坐在美人榻上,一言不发。

  她小心地走过满地的细瓷碎片,艰难地说道:“夫人,内院大半的管事嬷嬷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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