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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之间的路程短,西城中心地段被一条铁路横跨。

  现在交通线障碍,导致物资很难进来,西城的公立医院紧缺燃料、医疗物资,社交媒体上全是呼吁声。

  摩托车停在了驻扎地外,涂南下车时腿还在抖,她摘了头盔挂在手柄上,左手压着眼皮,头一直低着,另一只眼睛不停地淌着眼泪。

  姜沉绯接过枪发现异样,视线就轻放在涂南泪珠上。

  “我,吓到你了?”姜沉绯眼睛微眯,降低了声音,“你哭什么,不至姜。”

  涂南回她:“我眼睛进沙子了。”

  她听到这个回答,松了一口气,抬头朝里面看了一眼,面上很着急,她今天是收到了紧急通知。

  “手放下。”姜沉绯轻捏住她的手腕,又一次碰上了涂南的创口贴,轻抚上涂南的侧脸。

  涂南眼睛被风沙侵蚀得不停淌泪,姜沉绯将她的手拿开,一股气流轻钻进眼皮下,她和姜沉绯之间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

  近到能听见对方心口起伏的声音,凉风在燥热下钻入眼球,涂南就看着她,看着对方的注意力悉数落在自己眼内。

  连空气都静止浮动,那些躲躲藏藏的含蓄,这一刻丢了,丢的连她想寻也寻不到。

  姜沉绯许是注意到了靠得太近,面色带了紧张,猝然放下手,直起身清了清嗓子。

  “走吧。”姜沉绯像是在用这两字缓解尴尬。

  当然,尴尬的不止是她一个人,涂南也是一样,眼尾红的一片已经看不出是太阳晒得,还是因为别的。

  在大门外姜沉绯缴了枪,姜沉绯的枪是自卫用的,她出了战地医院行走不注意便会被一些独立组织的人盯上。

  “你是去哪儿?”涂南问她。

  姜沉绯说:“收到了一份紧急援助请求。”

  涂南眉目紧皱:“那怎么你一个人过来。”

  “这边人手不够,马上要做一场手术。”姜沉绯说,“你来做什么?”

  涂南跨上台阶,将左肩上的背包往上拉了下,回她:“递交申请书,还是为了京华医生的专栏报道,当然,我知道京华医疗队是你带队,所以还需要姜医生同意。”

  姜沉绯看了她一眼,涂南故意加重的几个字像是在提醒她,她也没有为此多说什么,随后她眼神移开说:“前面左拐,主任办公室。”

  “你跟我一块回去吗?”涂南在她临走前补充问道。

  “手术需要很久,你回去自己小心。”姜沉绯清清淡淡地说完便折身朝另一边走去。

  那个方向是维和部队A国指挥处。

  算不算朋友呢?在脑海里翻遍了剧情也找不出答案,朋友这个词一旦定下了,很难再改。

  涂南眼神仍旧是在她身上,放低了声音:“或者换个说法,生死之交,这个词能用吗?”

  这句话听得姜沉绯眉头微蹙,动作缓慢而轻,眼睛里头连波澜都没有。

  大概过了一阵,姜沉绯才问:“涂南,你是不是对谁都这么说话?”

  姜沉绯能用轻松淡然的口吻说出一些聪明的话,但这句话不够聪明,反而难以让涂南琢磨透。

  涂南一头水雾问:“我怎么了?”

  姜沉绯顺势收了眼神,淡淡地吸气声传来:“没什么,早点休息。”

  “等等。”涂南左手抓住姜沉绯的衣服,右手则是放在衣兜里,夜里的走廊里还泛着巡逻兵的脚步声。

  她的呼吸也随着自己的动作变得紧促,指尖散出点点潮热,逐渐将她的平静点点封存,最后死死圈在牢笼中。

  涂南心口轻微起伏,手从衣兜里拿出来的时候,顺带摸出了一块巧克力,她试着用哄人的语气说:“别生气了,给。”

  语气很好,她声音一向是轻细带着软糯的感觉,谁听了还会忍心生气,姜沉绯也是在这时眼眸里落了些柔和。

  姜沉绯的视线往下移,借着走廊的灯看涂南手心的那块巧克力,而眼内的柔和又是再看到巧克力时悄无声息地消失。

  “我不吃。”姜沉绯恢复原先的语气,撂了话后将袖子抽回来。

  而走廊的另一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二人几乎是同时看向声源的方向。

  李君乐又返回来了,两人的态度截然不同,有人等着声源渐近,有人则是选择避开。

  随着大门‘砰’一声关上,带着涂南的额角的发丝往后扬。

  李君乐小口喘着气说:“我看超市没关,我拿了几个创口贴给你。”

  “谢谢。”涂南稍许落寞,手心捏着的那块巧克力迟迟没放进衣兜里。

  李君乐侧额朝关闭的门看一眼,又观察着涂南手心的东西,能看懂,好像又不能太懂。

  “我帮你贴上。”

  “不用了,我还没洗头,洗完头发我自己贴。”

  李君乐很热心,热心在冰冷极寒之地像是一抹阳光,顺着青藤的方向肆意攀爬。这种感觉很好,起码对受了精神创伤的民众来说,有几度温暖。

  涂南珍惜这份温暖,她的拒绝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随口,自己能做便自己担起来。

  而那扇门从李君乐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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