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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见,只要回头就能阻止。

  她终是没有回头,也没有离开此地,就这么背着身站在门口,听着殿内发生的一切。

  挣扎之间,桌案倾倒,烛台滚落至屏风一侧,被幽风一吹,火光明明灭灭。

  “霍翎……”

  “你这一生……”

  霍世鸣摔倒在地,他的视线,下意识追逐起那明灭的一丝火光,却在灯火掩映间,看到屏风底下露出的鞋子一角。

  霍世鸣用尽最后一丝气力,挣扎着抬起头,对上屏风后一双惊惧的泪眼。

  季衔山躲在屏风后,双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嘴,泪水早已打湿他的脸庞。

  对视之间,他下意识想要往后退半步,将自己藏得更深,却又被霍世鸣那扭曲兴奋的眼神钉死在原地。

  “活该被至亲……”

  背叛。

  霍世鸣唇角微微上挑。

  似乎是笑了一下。

  那样诡异的,痛苦的,自得的,癫狂的笑,只一眼,就深深镌刻在了季衔山的脑海里。

  烛火彻底黯淡,周遭陷入永恒的黑暗与寂静。

  屏风之内,大门之外,一墙之隔。

  “娘娘。”

  暗卫回到霍翎面前,单膝跪地,双手捧着弓箭。

  “属下问承恩公可知罪,承恩公点了头,还示意奴才解开他手上的束缚。结果束缚刚解开,承恩公就……就……”

  暗卫垂下头:“就一把抢过弓箭,然后用弓弦自刎谢罪了。”

  霍翎垂下眼,才发现弓箭的弓弦,不知何时断开了。

  月色映照下,有血红暗色在断弦上流转。

  霍翎伸手握住弓箭,用指腹捻起弓弦的断裂处,任由尖锐的断口在她指腹处划开一道口子。

  鲜血滚落,滴入弓弦,与弓弦上原本的血色完美融合在一起。

  “承恩公死得可安详?”

  暗卫下意识侧了侧眼,望着承恩公圆瞪的双眼,以及唇角诡异的微笑,语调低沉:“承恩公求仁得仁,死得其所。”

  霍翎拿出那块沾染了血污的手帕,拭去自己指尖血,随手递给暗卫:“拿此物,为承恩公覆面。”

  月亮还是旧时的月亮,染血的断弦,却再难续上。

  父女一场,正如此弓此弦,就此——

  彻底做了了断-

  第二卷完-

  第156章 第一百五十六章承恩公坠河。……

  冷宫并非特指某一座宫殿,而是泛指这一片年久失修的宫殿群。

  在打发走了那些远远坠在后头的宫女内侍后,季衔山和小福子才慢慢接近冷宫。

  那两名扛着人的内侍早已不见踪迹,不知道是进入了哪座宫殿。

  好在今早刚下过一场大雪,早先的活动痕迹被大雪覆盖,不久前留下的活动痕迹又一目了然。

  季衔山命小福子留在外头等他。

  而他自己,在确定那两名内侍的大致行踪后,特意绕着宫殿群外围转了一圈,从另一个截然相反的方向进入冷宫,免得被那两名内侍发现有人在后头跟踪。

  小福子当然不肯独自留在外面,偏偏在这件事情上,季衔山表现得格外固执。

  “找些树枝之类的东西,清理掉我们来时的足迹。

  “还记得我们来的路上,看到的那座假山吗。你就躲里头,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张望,等朕回去找你汇合。”

  小福子只得应下,简单清理好两人的脚印,然后在假山后头找了个隐蔽的,背风且背光的角落缩着。

  不知等了多久,小福子终于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他两眼一酸,险些急得落下泪来。

  陛下可算是回来了。

  这眼看着就要到子时了,陛下还要赶去和太后娘娘一起守岁呢。

  待季衔山走得近了,小福子上前搀扶住他,才发现季衔山浑身冷得和冰块一样,密如鸦羽的睫毛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碎冰,身体也在不自觉战栗。

  小福子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道:“陛下,您没事吧,是不是冻着了。”

  季衔山答非所问:“什么时辰了。”

  “还没到三更天。”

  “我们立刻回宫。”

  季衔山呼出一口白雾,眼神还有些空洞:“朕今天晚上一直待在摘星台观星。任何人

  问起,都要这么回答。你明白吗。”

  小福子能成为季衔山的心腹,闻弦歌而知雅意的能力是极强的。

  他一下子就明白了季衔山的意思。

  这个“任何人”,也包括太后娘娘。

  小福子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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