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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翠娘遭遇不测,此案怕是更难调查了。
不如先行上奏?可此事尚未查证,要是贸然禀报皇上,严侍郎根基深厚,万一被他反咬一口,又该如何处之?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随即加快了脚步。
朱宝贞想不如去寻郑宓帮助。郑宓是皇上身边最为信任之人,深得皇上倚重,且为人聪慧机智,处事果断。
若是能说服郑宓,由她出面派人暗中保护翠娘的安全,那自然是最为合适不过的了。
如此一来,又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还能为案件争取时间和机会。
朱宝贞心中有了计较,脚步也加快了几分,朝着郑宓所在之处匆匆而去。
郑宓这几日因身负训练营中兵丁的重要职责,事务繁忙,故而晚上并不住在宫中,而是暂居于皇上特意安排的僻静宅邸之中。
朱宝贞清楚郑宓的住处,脚步匆匆地赶到了郑宓的宅子。
此时,郑宓亦是刚回府不久,她正欲稍作休憩,就听见下人来报朱宝贞前来拜访。
郑宓抬眸望向窗外的夜色,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暗自思忖朱宝贞前来所为何事。
待朱宝贞踏入厅堂,郑宓瞧见她神色焦急,便知晓她定是有事要与自己商议。
郑宓开口问道:“宝贞,这般晚了,寻我所为何事?”
朱宝贞也不拐弯抹角,赶忙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详详细细地讲述了一遍。
郑宓听后,顿时怒目圆睁,那双眼眸中仿佛要喷出火来,她怒不可遏地骂道:“这个无耻之徒,竟敢当街残害女子,如此肆意妄为,简直是目无法纪,天理难容!”
骂完之后,她仍觉得胸中那口怒气难以消散,又接着说道:“宝贞,此事我要立刻上报给陛下。百花楼的姑娘是陛下亲自要求安置的,楼内的姑娘都已经被除去贱籍。陛下曾言,往后各地妓院都会效仿此举,让那些可怜女子有机会重获新生。宝贞你是个聪明人,想必能明白陛下的良苦用心。如今这恶徒竟敢当街侮辱百花楼内的姑娘,若严侍郎和京兆尹妄图包庇这个畜生,那便是公然与陛下作对,其心可诛!”
郑宓越说越激动,想起朱宝贞形容翠娘的惨状,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朱宝贞听闻郑宓之言,心中泛起涟漪,“陛下圣明,这些女子大多都是因家境贫寒或遭逢变故,走投无路之下才被迫沦落风尘。若有一线生机,有谁会甘愿选择成为妓子。这世道对女子多为苛刻,陛下此举正是救万千女子于水火之中。”
只是想起翠娘当下的惨状,心间便会不由自主地涌起一阵疼惜。
突然朱宝贞眼中光芒一闪,急切地问道:“郑将军,你是说陛下已将百花楼内的姑娘全都改为了良籍?”
郑宓缓了缓情绪,“确实如此。”
“如此一来,事情便好办多了。郑将军,我这就回去着手写状书。只是我还有一事,需得仰仗将军援手。”
郑宓爽利应道:“宝贞,无需这般见外,有何事尽管开口便是。”
“郑将军,能否劳烦您派人暗中保护翠娘?我担心一旦严侍郎有所察觉到我的举动,恐会对翠娘痛下毒手。”
郑宓当即点头道:“你且放心,我即刻安排人手,定不会让翠娘有丝毫闪失。”
朱宝贞稍感宽慰,“此事目前还未有确凿定论,不宜过早叨扰陛下。待我们坐实了严承栋的证据,再行禀报陛下也为时不晚,你意下如何?”
郑宓愈发觉得朱宝贞行事谨慎,深表赞同:“宝贞所言甚是,要是打草惊蛇可就不妙了。”
二人又仔细合计了一番,朱宝贞才从郑宓府邸离开。
郑宓念及天色已晚,且朱宝贞身份不便,担忧她归途的安危,便特意派遣了自己的亲信护送朱宝贞回府。
第二日、第三日,一切都悄然无声,没有丝毫波澜。直至第四日,朱宝贞毅然决然地站在了京兆府外,奋力击鼓。
京兆府尹钱达听闻那阵阵鼓声,心中一凛,待看清击鼓之人竟是朱宝贞时,丝毫不敢有半分懈怠,赶忙整理衣冠,命令衙役速速升堂办案。
朱宝贞现在可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之前还只是一个小小的翰林编纂,如今进入刑部,明眼人都能瞧出皇帝对她十分重用。
更何况,朱宝贞还是太后考虑的驸马人选,这等身份,着实让严煜不得不有所忌惮。
他接过朱宝贞递上的状书,目光匆匆扫过,待看清是翠娘之案时,眉头不禁微微皱起。
他只觉朱宝贞此举属实多管闲事。
可这案子到底牵扯到户部侍郎严煜,严煜又是他的至交好友,这事情真是棘手万分,一个处理不慎,怕是为他惹来麻烦。
当下,他不敢迟疑,立刻派遣亲信前往户部侍郎严煜府上通报消息。
此时的严煜还对儿子的荒唐行径全然蒙在鼓里,正于府中悠然自得。
直至钱达的亲信匆匆赶到严府,严承栋见已无法隐瞒,这才战战兢兢地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严煜气得脸色铁青,一巴掌狠狠落在儿子脸上,怒骂道:“你这逆子,为父这次怕是要被你害惨了!”
严承栋捂着被打得红肿的脸颊,仍有些不以为然,狡辩道:“儿子不过是当街与一个妓子有些纠葛,何来如此严重之说。”
严煜怒目圆睁,呵斥道:“旁人也就罢了,那朱宝贞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