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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濯玉眨了眨眼,顺从地接受了晏沉落在他脸侧的亲吻。

  他倒没有心虚,毕竟他也没有撒谎。

  心结解开后他确实没再梦见过竹青厉声质问,睡得确实比之前好了许多。要说为什么更有精神,这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只是他没有说完全而已。

  为什么不告诉晏沉呢,谢濯玉也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答案大概是因为自始至终他都不想让晏沉知道他曾在许多个深夜痛得无法入睡,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曾离死亡擦肩而过。

  即使已经接受了自己已经修为尽失沦为一个废人的现实,谢濯玉却还是做不到全然暴露出自己所有的弱点与缺陷。

  ——有些东西在经历漫长的时间后早已融入骨血无法轻易分离,其中便有一项无法全然信任他人。

  反正都已经过去了,他还有很多年呢。谢濯玉想到这个就忍不住弯着眼睛笑出来。

  将近月底时,魔宫角落的一座宫殿住进了一个新的客人。

  十三去领厨房领饭时听了几耳朵,回来后一边布菜一边当玩笑说给谢濯玉听:“被安排去打扫百药台的小五说,那位客人样貌长得相当好呢,只是冷冰冰的,别说笑了,脸上连个表情都没有,简直不像活人。”

  谢濯玉捏着的筷子顿了顿,似是想起什么,轻声说:“我之前也是那样吧。”

  十三动作顿了顿,脸上的笑凝住,手指都因为慌张抖得端不稳盘子了,幸而晏沉眼疾手快接了过去才没让那盘竹笋小酥肉砸了满桌。

  “不是的!”她惶恐地摇头,在瞥见晏沉微沉的脸色后更是嘴唇都开始颤抖,结巴得说不出话,全然失去了往日的稳重,“公子,不是……”

  谢濯玉扫了眼晏沉轻轻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十三,眼睛里没有半分怒气,语气也很平静:“你别怕,我没有责备或问罪你的意思,只是纯粹好奇问一句,说不上来也没事。”

  十三在他沉静如水的目光里找回了自己,慢慢平静了下来,措辞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解释:“我没有见过那人不敢说他是怎样的人,但公子绝非小五传闻中的那类人。”

  “您那时虽也不笑不爱说话,可是看我们拎水吃力还想帮我们呢,还问为什么只有我们两个,”她顿了顿,大着胆子将心里那个想法说了出口,“就是感觉您看着冷冰冰的,但是心很软。”

  在一边默不作声布菜的十七闻言抬起头看了一眼谢濯玉,用力地点了点头:“主子,很好说话,很好的。”

  谢濯玉没想到十三一直都记着那一日的那个动作,也没想到原来他给了两个丫头这么好的印象。

  在听完这些感到受宠若惊,一时之间有点不好意思得说不出话来了。

  未等他纠结要说些什么,坐在他对面的晏沉已经冷哼出声,话有点不客气,赶人的意味明显:“差不多够了啊,说完了赶紧下去吃你们的饭,再说上两句你们主子就只能吃冷的了。”

  谢濯玉用筷子轻轻敲了敲碗沿,轻咳了一声,眉毛微蹙地看着他。

  晏沉表情一僵,反应堪称迅速,几乎是谢濯玉望向他的下一秒两个鼓鼓囊囊的锦绣小囊就出现在他手中,接着就被他塞给了面前的两个丫头。

  十三和十七捧着沉甸甸的小囊面面相觑,在被晏沉扫了一眼后垂首道谢,然后识趣地离开了房间。

  晏沉在门关上后一脸镇定地给谢濯玉夹了一筷笋,好像刚才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小玉尝尝这个。”

  谢濯玉很给面子地吃了,然后点了点头:“很脆很嫩的笋。”

  晏沉得了他这声夸后便又要殷切地给他夹,下一刻却听他淡淡开口:“怎么她们俩夸我两句,你也要赶人啊?莫非是我夸不得么。”

  晏沉心头一紧,伸出去的筷子都顿在空中。

  他暗吸了口气,在谢濯玉如炬目光下还是坦白了:“不是的,小玉。只是我太自私了而已……对不起。”

  只是我太自私了,所以我嫉妒除了我还有其他人能看到你冰冷外壳下的柔软。

  我怕你似有情亦无情的神明,会因为他人的信仰分下眷属……我不想有任何人分走哪怕一丁点的喜欢。

  谢濯玉生来就该是最耀眼的太阳,灼眼炽热不可接近,光明属于世间万物生灵。

  但自私的晏沉却想,他若是自己一个人的月亮就好了。

  谢濯玉读懂了晏沉眼中的未尽之言,甚至在这一瞬比晏沉更清楚那种自私的缘由。

  ——没有安全感的话心底深处就难免会有患得患失的情绪,总会在某一刻对眼前的人与事产生怀疑。

  他轻叹了口气,拿了另一双没用过的筷子往晏沉碗里夹了块酥肉:“没有怪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们俩怕你,再凶一点她们要直接跪地上了。你说话别那么刺,就像跟我说话一样么。”

  晏沉目光深沉地看着他,轻嗯了一声后给他夹了离他远一些的菜,一脸不置可否。

  能让他温声细语讲话的有且只会有谢濯玉一个好么……其他人怎么想他关他什么事,通通拉倒。

  谢濯玉拨了拨那筷菜,很轻地说:“十三和十七的话我听着也就是开心一下。我很早之前就学会了不要去在乎别人怎么想你,也不必责怪他人误会。”

  “如果说有什么改变的话,那就是我现在多了个在乎的人,”他抬眼定定地看向晏沉,“我只会在乎你,也只会喜欢你。”

  晏沉的身体僵住,下一刻噌地站起来站到谢濯玉身边,从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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