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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宁安因为没吃什么饭,即便是被挡了下,还是被砸的晕晕的。

  剩下的一切发生的很快,铁架子零件散落的声音,叮叮咣咣的。

  他被单手提着,像是个物件一样。

  “低血糖了?”

  说不出什么话来。

  好像是走了几步,推开了几扇门,他们在交谈。

  ——雇佣童工?

  ——他才几年级?

  ——你们这里太乱了。

  电还是没恢复,昏暗的光线下看不清人。

  ——他家里才不管呢,我让他避避雨,你不要乱扣帽子……

  后面人要走了,他晕晕乎乎的,有冰凉的手指贴过额头。

  “发烧了,去给他买点药吧。”

  视线渐渐模糊。

  他被放在摇椅上,盖着衣服,雨声淅淅沥沥的。

  似乎又有人来了,有视线感。

  但沉重的眼皮掀不开。

  直到第二天一早,少年在这里过了一夜,惊慌地收拾东西,但发现手机上根本没有任何消息。

  肩膀一点点落了下来。

  “过来吃饭!”

  沈宁安眼皮红红的,跑过去了,认认真真地给收留他的人道谢。

  但对方只是一笑,调侃道:

  “说不定是靠你拉来的赞助呢……昨天那个人转账了好多钱……过来吃饭,小可怜儿。”

  沈宁安愣愣的,“他、他转账?”

  “对呀,财大气粗!”

  “话说这种人能不能多来,这样子我们救助站……”旁边的莉莉又附和道。

  但少年已经跑走了。

  “去哪里?吃饭哎!”餐桌上的女人喊道。

  “嘻嘻,一看就是个帅哥。”

  “你看到了?”

  “我看到了个朦胧侧脸。”

  “……”

  少年抿着唇,小心翼翼地去翻昨天的义工名单,昨天下了大雨,就只有一个人。

  ——容?

  ——他姓容?好熟悉的姓氏。

  或许是一场典型的吊桥效应,或许是对于那种平等对话的沉溺。

  沈宁安单纯地觉得,这个人,应该是个很好的人。

  如果再见一面就好了。

  *

  但很多时候,人和人之间的缘分是单薄的,即使红线牵到了一起,也突然就断掉了。

  命数不够。

  相见不识。

  即使时光回到现在,陆屿廷也仍旧蹙着眉,捏着人的脖颈去看,他有些听不清。

  几乎是不可抗力。

  “我不记得。”

  一个成年人,不可能对一个小孩子产生任何多余的想法,这是最基本的道德要求。

  “还是说,这是你跑出来的理由之一?”

  眉心一皱。

  沈临身子纤瘦,被困在人怀里也察觉不到这是质问的意思,只是眼睛水润得很。

  ——他是好人。

  ——他就是好人。

  人人都说这里很危险,小猫却翘着尾巴自投罗网。

  “安安!”

  沈临回过头去看,腰被带了下,转过头过去亲了下陆屿廷。

  过于自然,过于大庭广众。

  沈云霄感觉自己骨骼都凉了。

  “先放开我一下。”

  少年拍了拍自己腰上的手,很自然地掰开对方的手指,“我找到我想要的东西了,你等等我,一会回家。”

  沈临小跑过来,旁边的女士靠着门框,直直地越过人看了过去。

  “安安,这是……”

  思绪突然串联了起来。

  成年人的记忆图像要更加立体与稳定,她轻微地挑了下眉。

  “我男朋友。”

  很坦然,很平静。

  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排斥了。

  沈云霄闻言如鲠在喉,但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看着人把档案收拾了起来,弯腰告谢。

  甚至还提及了收留过夜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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