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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是脑袋进水了还是猪油糊了心,竟会在脑海中浮现出这两个永远不可能被用在他们两人身上的字来。

  仿佛他们才是将要成婚的一对未婚夫妻,而自己,只不过是个外人罢了。

  可要追究起来,两人又并无任何越矩之处,如此做派,倒显得自己如今的心思有些莫名其妙。

  何其荒谬。

  雨渐渐停下,风吹过檐下的风铃,发出叮铃的声响。

  天冷寒重,李元净想,自己大约是病了,着了风寒,脑子有些不清醒,需找太医医治一番才成,否则照此情形下去,他不知还会冒出什么叫人匪夷所思的念头来。

  正怔愣间,乍然再次听闻皇帝深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是他发现自己未曾跟上去,停下脚步,张口唤他。

  明明是极寻常的语气,可却惊得李元净心头下意识一跳,那才在脑海中产生的所有的或正常或荒谬的念头,瞬间被这两个字烧得灰飞烟灭。

  李元净回过神来,慌忙朝皇帝望去。

  “怎么?”皇帝站在前头廊庑下,回头看他,神色淡淡。

  李元净连忙垂头,恭敬行礼,快步跟了上去-

  这一场雨,直到入夜才渐渐停歇,众人只得在寺庙凑合一晚。

  这间寺庙原本是前朝一位财主出钱修建的,虽然位于官道不远处,但整体并不大,能够住的房间不多。

  即便那些僧侣将房间全让出来,也不够他们这些人住的。

  因此为了方便,荷回同太后挤在了一个房间,太后睡床,而她则在旁边支起的一个小榻上凑合。

  睡前,她不敢太靠近太后,怕她察觉到自己身上的不对劲,毕竟太后同李元净不同,她是由妇人过来的,人又心细,但凡多看几眼,便能发现她究竟胆大包天地干了什么。

  幸亏那些小沙弥送来的烛火并不明亮,加上太后一路舟车劳顿,有些疲累,她方能顺利蒙混过关。

  伺候太后梳洗歇息后,荷回这才躺下,然而或许是今夜月光太亮,荷回被照得全无睡意,百无聊赖之下,只好侧着身子,枕着自己的臂膀出神。

  窗棂破旧,离得近了,上头的莲花纹清晰可见。

  半晌,她伸出手指,轻轻在自己唇上摩挲,就像不久前皇帝在马车上对自己做的那样。

  她仍旧记得,在李元净去推车窗,险些要发现她之时,她是怎样的紧张,以至于身子紧绷,将自己和皇帝都弄得一塌糊涂。

  两个人都急需解渴,可偏又没法动,便越发的磨人。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对皇帝求助的了,只记得皇帝将手从她唇齿间拿出来之时,自己已经小死过一回,而李元净如她所愿,什么都没听到。

  她忽然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当时的情况,当真只是皇帝一个人造成的吗?

  在整个过程中,她其实有无数个机会能够拒绝,可是事实上。

  她没有。

  她什么都没说,默认了皇帝对她所做的一切。

  同他说的那些话,相比排斥,更像是打情骂俏。

  从前,面对皇帝下意识的逼迫和侵占,她是害怕和恐惧的。

  她畏惧他,更畏惧同他的私情被旁人发现,骂她是勾引未来公爹的无耻荡/妇。

  可如今,当他再次亲近她时,她还是会害怕,可是在那害怕里,却不知何时,生出一种隐秘的甜蜜和期待来。

  她喜欢他的触碰,更喜欢他无意识对她的偏爱。

  即便她知晓,一个帝王的所谓偏爱,是极其虚无缥缈的一种东西,信不得,可那一瞬间的感动与欣喜却还是悄然占据了她的心神,叫她下意识缓缓朝他靠近。

  她得承认,她是个俗气的人,做不来宁死不屈、心如铁石的贞洁烈妇,被一朝天子偏爱的感觉太好,她暂时没法儿拒绝。

  她清楚地看着自己正在一步步滑向皇帝为她准备的陷阱,却无能无力。

  荷回拥被起身,朝着屋内那一尊佛龛无声跪拜。

  佛祖,请宽恕信女,求您给我,指条方向吧。

  求您告诉我,究竟该怎么办。

  正在心内祈求着,却敏锐地察觉到窗外有什么人正在静静望着她,荷回神色一震,还未反应过来,便听见窗户被人缓缓打开的声音。

  “睡不着?”

  荷回瞧不清人脸,只能隐约瞧见外头人模糊的轮廓,可即便如此,她仍旧一眼认出了对方。

  她睁大一双眼睛,手扒着窗户,下意识朝太后的方向望去,神色紧张。

  “皇爷?!”她拼命压低声音,满心慌乱,深怕太后和外头守夜的宫女听见声响,“您怎么在这儿?”

  “夜里睡不着,忽然想来瞧瞧你。”

  荷回涨红了脸。

  他们两人不过才两个时辰不见,有什么好瞧的。

  往常时常召她偷偷见面也就算了,如今,他怎么还寻到太后跟前来了?若是被发现可怎么办?

  “我很好。”荷回一边用耳朵注意太后的动静,一边低声催促皇帝离去,“时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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