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他有些自嘲地笑笑,“不,你比我幸运,你有高敏,她顽固又强势,却永远值得信赖。”
“姜兴修其实没有那么恨我,他只是不爱我,因为爷爷的缘故,他把对待我这件事当作对爷爷权威的挑衅和反抗,其实这样想,他也很幼稚对不对?”
姜野继续说,不管宁安愿不愿意听,他想把这些沉重到快要让他发疯的情绪宣泄一二。
在这场即将走向终点的战争里,他要是胜利的那一个。
而胜利往往意味着不顾一切。
而不顾一切需要放下最牵挂的东西。
“其实一开始我挺讨厌你,你腼腆内向,从不向别人展示内心的真正需求,每次班级奖励,你总是最后一个上去拿走别人都不要的东西,我无法理解你,为什么有人这么懦弱,可以为了讨好别人放弃自己的真实需求,后来发现你被蒋亮他们欺负,你的隐忍退让让我觉得你无药可救,但又愤怒不堪……”
“再后面发现你并不是那样,你会扯着三角梅骂他们,你会坚定地第一个站起来选择心仪的摩天轮钥匙扣,宁安,其实你骗过很多人肤浅的眼睛,你很少要什么东西,但是一旦决定要,就会毫不迟疑。”
艳丽的三角梅下,宁安骂得正欢快。
晃动的滕影后好像有人发出一声轻笑。
宁安紧张地回头,只看见风的痕迹。
他一直以为是错觉。
宁安抬起头望向姜野,姜野紧绷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疲态。
但与一年前刚刚回到金市意气风发的姜野已经相去甚远。
或许他们本就不该碰面。
或许等姜野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再来找他,又是另一种心境。
但是宁安没有想到的,姜野原来看懂过他。
只是被仇恨蒙蔽了感知。
浅琥珀色眼睛闪过一丝嘲讽,“你也有一双肤浅的眼睛。”
姜野笑了一下,不知是承认宁安的定义,还是已经不再在乎。
他继续说道,“你还很善良,关心感激人的方式总是那么默默无闻,第一次发现保温杯里有水的时候是星期三的下午,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给我打水?”
姜野黑沉沉的眼睛望过来,没有错过宁安脸上短暂的慌乱。
他很快收拾好情绪,毫无畏惧回应着姜野的目光。
但温暖的身体却离开姜野的肩膀和胳膊,他开始撤离,开始逃跑,他露出一丝弱点。
姜野牢牢囚住宁安,“所以你说你从没喜欢我,都是我的一厢情愿,我怎么可能相信?”
炙热的气息拂过宁安的脖颈附近。
宁安无动于衷,“那又怎么样,已经过去这么多年,有也没了,你想证明什么?”
“没有强.暴吗?我说过很多次,就算第一次是酒后乱性,后面那七天不是吗?六年后的每一天难道不是吗?我是有多贱,会对这样的你余情未了,让你把我们父子俩的生活搅得不得安宁。”
姜野却说,“我不想证明什么,我只需要知道你曾经喜欢过我就够了。”
那一点点喜欢,足够他走过漫天冰雪。
姜野从宁安温暖的脖颈里抬起头,他的脸色好转不少。
就像快要干枯的植物又吸取到维系生命的营养液。
甚至脸上带出浅淡的笑意,是姜野很少露出的孩子气的笑容,黑沉沉的眼睛似乎有亮光闪过。
“我知道你现在过来找我是干什么,你也应该察觉到我根本经不起你的诱惑,宁安,我喜欢你,想上你,每时每刻都想,想把你绑在身边,哪怕你恨我。”
他似乎又对未来抱有天真的期待,“我会让你见宁翼,但不是现在,你们不能待在一起,那样太危险,对你来说宁翼是一切,对我来说你们都是,我依旧没办法接受宁翼,因为你在乎,我也会让他安全无恙,等事情结束后,我会找到我们一起继续生活下去的办法。”
他是那样的笃定。
仿佛那个结果是对事情结束后的最高奖励。
宁安漠然地看着他,“你不可能事事如意。”
姜野又恢复常态,自信且强势,他只是在情感世界里是个学渣,而爱情并非必需品。
如果不能拿到最完美的结果,那么他会选择最称心如意的结果。
他笑得自信又无情,“但至少目前为止,我都称心如意。”
宁安可以诅咒姜野一整晚,同样在情感世界里成绩为学渣的他,这一次比姜野早开悟。
他说,“一张照片,只要小翼的一张照片就可以,事情结束前我不会再跟你针锋相对。”
这个条件过于诱人。
但姜野迟疑着,他担心自己又一次升起期待。
宁安没有给他考虑的时间,双手攀住姜野的肩膀,抬头吻上去。
他们没有去卧室,也没有去浴室。
就在这个明暗交错的光影里混乱成一团。
宁安的手指不小心打开柜门时,里面的穿衣镜立马映射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