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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野突然望向姜兴修, “中盛医药有望中标,父亲可还满意?”

  姜兴修手上的动作微顿,又漫不经心拨了几下齿轮。

  坏掉的东西修不好,只有换新的零件。

  但是换了就不是原来的老件。

  姜兴修摘下单筒放大镜,将几十万收来的怀表随意地扔在桌上。

  他这才看了姜野一眼,露出笑容,“这都调查出来了?”

  姜野恭敬而谦卑,“那是父亲没让人瞒着我。”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姜野略微思索片刻,“向木可能会想尽办法夺回标,我们可以把流程放慢一点,这段时间趁机收购他们的一些不良资产。”

  姜兴修很满意姜野的行动力。

  就像海里的鲨鱼,闻到一点点血腥味就会寻着去,给猎物致命一击,这些年他对姜野的表现很满意,某种程度,这个儿子非常像他。

  这种平稳的关系在姜野十八岁那年戛然而止。

  本不是什么大事,至少在姜兴修眼里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他没想到当年的姜野反应那么激烈。

  他承认事后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但是这只小野兽第一次向他露出獠牙,姜兴修非常厌恶他人挑战自己的权威,于是做事几乎没留余地。

  送姜野出国也有缓和父子俩关系的意图。

  姜野将井正打伤逃走后,带着几套房子换来的少量资金,走进华雷斯时,姜兴修对他的感观就复杂起来。

  一边满意虎父无犬子,一边又担心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但目前看来,姜野的行为证明他在向自己低头和示好。

  姜兴修并不希望在年轻力壮的黄金年龄有个强大的继承者,但这个继承者愿意臣服又是另一种感觉。

  他终于松开口,“自由贸易区的项目加大追投力度,融X集团争取在项目落地后上市,下一周跟几位银监局和项目组的负责人碰个面。”

  姜野进入公司董事会有段时间,但是重要的会面姜兴修并不带他。

  姜野反倒不像之前行动方便。

  闻言,姜野心下微微一松。

  当年殴打井正,下手狠没留情面,也一并将姜兴修对他为数不多的血缘情分打掉,姜兴修不像姜老爷子注重血脉。

  回国前,他就知道这条路难走。

  但如果说一个人卧薪尝胆就为了这一天,那么就是一条布满荆棘的独木桥,姜野也会毫不犹豫的踏上去。

  从姜兴修提出入董事会的高要求,姜野就知道姜兴修忌惮他怀疑他,姜兴修的警惕是对的,姜野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西海岸有家小报社,曾经这样评价姜野:穿着西装的鬣狗先生。

  可见他在当地的商业圈有多臭名昭著。

  但姜野很喜欢这个评价,多么绅士文雅的评价。

  父子俩又谈了会儿公事,姜野退出房间。

  过道上遇见井正,他颇为礼貌地点点头,“井秘书。”

  井正不像在外面看着那么光鲜亮丽,也可能梳得整齐的发丝耷拉下来,脸上的病气更加明显。

  他也不像在外面那般彬彬有礼。

  漂亮的桃花眼有些阴冷地盯着姜野。

  “姜总叫你过来什么事?”

  姜野脸上闪过一丝意外,就像这种话怎么能从一个秘书的嘴里说出来,但是他没说什么讽刺的话,依旧礼貌绅士,“姜总就在里面,你可以亲自进去问一问。”

  井正脸上明显一滞,他因追加投资的事情跟姜兴修产生明显分歧。

  前两天姜兴修将他手里的一些业务转移出去。

  他打听过接手人,正是姜野。

  井正深吸一口气,将脸上忌惮不满的神色收了收,“你不用太得意,我会一直盯着你,你最好不要犯什么错。”

  姜野记得井正以前没有这么刻薄。

  他的出身不错,虽不是大富大贵的家境,但父母都是中产文化人,早先井正身上有种清傲的气质,跟白清远有些像,不过白清远更高傲。

  就连打破他的脾脏,青年痛得在地上翻滚都用词文雅。

  姜野突然有点感兴趣,这六年间,他跟姜兴修之间发生了什么。

  一向自持身份的才俊越发像个深宅怨妇。

  姜野冷淡的回应井正的目光。

  与六年前的狂怒不同,他现在平静而淡然,就像早忘记两人间的恩怨,“井秘书一直都是父亲的得力干将,能有你监督,我自然时时警醒。”

  这句话踩到井正的痛脚,他在国外养伤三年。

  要说对他跟姜兴修之间的关系一点影响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甚至那以后,井正眼中闪过一丝狼狈。

  而这一切姜野是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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