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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力,双手拽紧他的衬衫,一时半刻开不了口,只感觉脑后那只大掌轻缓地按揉着她刚才被揪住的地方。

  她偷偷转过头,见郑治已经将梁海阳拽出来,甩向一旁空地。那辆破面包的车头朝向后院的铁门,不敢想象,如果刚才真被他塞入车厢,此刻会颠簸在哪条路上。

  贺砚舟伸手遮住她眼睛:“好些了吗?”

  朱序:“嗯。”

  “乖,帮我买包烟去。”

  朱序一顿,意识到他故意支开自己,不禁抬头,几乎哀求的口气:“直接报警好不好?”

  “放心,不会有事。”贺砚舟嘴唇贴贴她的额头,向前扫一眼,梁海阳捂着脖子跌跌撞撞跑向后院,郑治不紧不慢地跟随其后。

  他握住朱序肩膀将人拉离,“去吧。”见她不肯走,加力推了把她后背。

  贺砚舟转身,大步朝后院去。

  这地儿治安管理不够规范,仅有的两个摄像头一个朝向外面马路,一个对准写字楼门口。

  当初租下这里也是图便宜,又临近花卉市场,根本没考虑会有类似事情发生。

  朱序害怕贺砚舟受伤,也怕他伤人,但终究选择相信他,所以很听话地冲向外

  面的小超市。就好像她动作快些,赶紧完成他交代的任务,他就能彻底解决这件事,全身而退一样。

  可跑几步仍忍不住回头,前院已经一个人都没有。

  贺砚舟过去时,郑治已将铁门插好。

  梁海阳背靠一棵大树,蜷缩着身体,一双阴毒的眼睛锁定他,手落下去偷偷搁置在身体后方。

  长久处在阴暗之中,他已形销骨立,精神亢奋且分裂,时而诡笑,时而咬牙切齿,像个随时会拿刀乱砍的反社会暴徒。

  贺砚舟脚步停了停,手插着兜,不远不近地看了他几秒。从未与这人渣正面打过交道,瞧他现在这副鬼样子,其实不屑做什么。

  只是,恨意难消。

  黑暗中,贺砚舟脸上没显露一丝情绪。

  管郑治要来烟盒,慢慢抖出一根衔在齿间,郑治擦开火儿递向他,他直接抽走打火机,自己点燃了。

  梁海阳一双鬼眼在两人之间乱转:“你们干什么?到底想怎么样?”

  郑治站在贺砚舟旁边,抬头看过去:“不想怎么样,正找你呢,这不就撞枪。口上了。你说说你,完完整整的进去蹲着不好吗?”

  梁海阳咽了口唾沫,摸到后腰上别着的匕首:“伤人也是重罪,你们想好了。”

  郑治呸一声:“你也有脸说这话?”

  “反正谁敢动我一下,我立即报警。”

  “警察也正找你。”

  “行,我现在就去自首。”

  郑治乐了:“哄着你玩儿呢是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后院夹道凉风习习,吹散了一整天的暑热。

  这处隐蔽,杂草丛生,极少有人往来。就连那扇铁门也生锈脱轨,不知他怎么弄开的。

  郑治嘴还没停,眼尾却扫见贺砚舟已经向前迈步,他不由住口,紧随其后,注意力高度集中。

  走到梁海阳跟前,贺砚舟摘走唇间含的烟,弓身,搁在一旁的石头上。

  他周围烟雾缭绕,起身间,忽然一拳击向梁海阳腹部。

  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惨叫声已溢出喉咙。他蜷住身体慢慢下滑,缓了好一会儿才撑着树干起身。再次摸向后腰,手上闪过一道冷光,朝着贺砚舟毫无章法地刺过来。

  贺砚舟在他的逼近中慢慢后退,见郑治要上前,他抬了下手阻止,左右闪躲,腕部感觉到一丝痛感。

  他忽然止步,边侧身边擒住他手腕子,右腿后撑蓄力,随后抬起,朝梁海阳胸口飞踹过去。

  梁海阳连退数步,仰面朝天地摔倒在地,手上匕首跌落旁边,忙翻身去捡,却在瞬间,被一只皮鞋狠狠碾压住手背。

  梁海阳手指颤抖:“啊!”

  贺砚舟加力。

  “啊!!”

  郑治瞪了瞪眼,第一次目睹老板动粗,下手竟这样凶狠。贺砚舟平时为人低调,遇人基本春风和煦温文尔雅,不悦时也只是冷下脸,很少动怒。

  郑治这回完全不着急了,抱着手臂站一旁看热闹。

  梁海阳双眼猩红,忽然大笑起来:“可怜,真可怜,你今天就算打死我,你也是用我用过的。”

  贺砚舟一拳凿在他脸上。

  梁海阳疼到失语,鼻子嘴角溢出鲜血,好半天才缓过来:“真后悔……当初就应该……淹死那个臭婊子,”他阴恻恻地笑着:“打死她……省得她犯贱勾搭……”

  贺砚舟又一拳。

  膝盖顶住他胸口,一拳接着一拳,没再给他出声机会。

  郑治不由松开手臂,害怕闹出人命,赶紧上前提醒:“贺总。”

  贺砚舟目光冷厉,胸口急喘,转头看他一眼,倒是停下来,起身去拿刚才搁在石头上的那支烟。烟快燃尽了,他紧吸两口,火星复燃,他弯腰,狠狠按在他胸膛的皮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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