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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笑了笑。

  片刻,贺砚舟自后方车内下来,他穿着不似昨日休闲,单排平驳领的纯黑西装配深蓝色织纹领带,身姿更加挺拔,给人低调沉稳之感。

  朱序快速挪开目光,把事先拿出来的充电宝递还过去:“昨晚忘记给你,可能没电了。”

  “不要紧。”贺砚舟接过:“刚从外面回来?”

  朱序点头:“随便转转。”

  “吃过午饭没?”

  “刚刚吃过。”

  贺砚舟沉下双眼,目光在她脸上稍作

  停留,“下午有没有时间?”

  朱序微抿住唇,抬起头,一时没答。

  “今晚跨年,晚间酒店前方有焰火表演,我正准备去现场,”他顿了顿,“感不感兴趣瞧瞧操作过程?”

  朱序说:“会打扰你工作吧。”

  “不会。”

  朱序抬头迎上他的目光:“不了,我想回去休息下。”

  中午阳光正浓,她看着他,瞳仁呈现淡淡的琥珀色,眼尾的弧度略挑,睫毛有些稀疏,但长而翘。

  她脸上表情不够丰富,便觉得整个人有种疏离的冷感。

  贺砚舟把玩几下手中的充电宝,收了视线:“好,回头见。”

  “再见。”

  朱序返回酒店,结结实实睡了一大觉。

  醒来房间光线晦暗,竟一时恍惚,不知身在何处,直至听到久不停歇的浪涛声。她没来由地难过心烦,不可抑制回想起那些糟糕的过去。

  起身去阳台吹了会儿冷风,一根烟的功夫,才觉好了很多。

  楼下,路灯将马路染成一簇簇暗黄色,同车流尾灯的赤红交织,如一条颜色绚丽的蛇,蜿蜒着通向远方。

  酒吧歌声隐隐传来,在海浪翻涌中,听着不太真切。

  朱序回头看了眼房间的挂钟,已经快要七点钟,她想出去走走。翻开行李,她心血来潮选了条针织裙,出门前又涂了口红提气色。

  今日的公共区域十分热闹,背景音乐是欢快的新年歌曲,廊下添了红灯笼、挂布条幅等。许是节日气氛烘托,喜气的装饰与这欧式风格搭配,并不觉违和。

  不知不觉走到酒吧前方,从窗口望一眼,仍有些空位。

  朱序推门进去,在临海那侧的一溜吧台找到个角落。还没有太强烈的饥饿感,她点了份薯条,一份提拉米苏,和一杯伏特加特调。

  朱序先抿了口那酒,入喉是清新的香甜,中和了不少伏特加的烈。

  因为口感不错,她慢慢饮完,当再次抬起头,已有些微醺,窗外车流仿佛真如长蛇一般诡异爬行。

  她托住脸,脑袋空空,身体不自觉跟着轻缓的音乐节奏极小幅度地晃。

  不知过去多久,门口方向传来些响动。

  朱序寻声回了下头,见六七男女鱼贯而入,他们衣着风格偏正式,年纪不一,边谈笑边朝斜对面的卡座方向走去。

  朱序收了视线,一顿,再次扭头,便瞧见跟在最后方的贺砚舟。

  她下意识朝阴影里躲了躲,其实全无必要,本就在角落,加之酒吧光线极暗,他不可能注意到她。

  他单手插着西裤口袋,步调很慢,视线略垂,并没特意环顾四周。

  当所有人都就坐,他脱掉外套,随意搭在最外侧的椅背上,和同行的人笑说着什么,身体朝外,斜斜坐了下来。

  在他抬眼准备打量周围环境时,朱序立即转回头。

  “这么古老的游戏,我以为只有我还玩儿。”

  耳边忽然有人道。

  朱序侧目,旁边位子不知何时换了人,这话显然也是同她说的。

  朱序唇角略动了下,算回应。

  那人又问:“第三关就输了?”

  朱序退出俄罗斯方块的界面,锁了屏幕,道:“喝了酒,眼睛花对不准。”

  那人瞧了眼搁在桌子上的高脚杯,杯底的绿色液体在射灯照耀下,散发幽幽的光:“飞天蚱蜢,好酒量。”

  他挑着眉,竖起大拇指。

  朱序打量这人一眼,干净利落的平头,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高鼻梁,宽肩膀,有种精力旺盛的阳光帅气。

  在这种地方,异性搭讪的目的性再明显不过。

  而江娆那套拆盲盒理论在这人身上似乎也很符合,朱序却意兴索然。

  她说:“要不你换换别人?我没什么兴趣。”

  那人被她温和却直白的口吻搞得一愣,随即忍不住大笑。

  朱序面无表情,搞不懂他情绪起伏的理由。

  好一阵子,他止了笑,摆着手说:“好吧姐姐,被你看穿了,那……”他停顿一下,歪着头认真瞧了她一会儿:“单纯请你喝杯东西总可以吧。”不等朱序拒绝,他已抬手叫来服务生,大大方方点了两杯鸡尾酒。

  很快,酒端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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