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影,那是小时候的朝思暮,除去冷了点,还不似现在的丧心病狂。
曾经的一切像是唱戏般在她眼前重演,晁怜伸手去触碰小时候的自己却穿了过去,她碰不到也无法干扰,过去的记忆,她只能是看客。
梦中的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她又大了一岁,转眼到了被太傅打手心的年龄,晁怜仅此是看了眼,隐约觉得掌心发疼,大抵是当时被打的太狠了。
太傅对她的管教很严苛,字不好看或写错了,无一例外都是要打掌心的,她当时年龄太小,拿不稳笔,无论怎么写都不能令太傅满意,每日都会挨打,冬天的时候最疼。
她从小畏寒,长时间练字,手上会被冻出疮,戒尺打在上面会裂开一道细小的口子,疼的厉害。
许是这段记忆太过深刻,她现在看到戒尺也会下意识害怕,晁怜看着小时候的自己挨罚,心里说不出的闷。
画面转的很快,夜幕降临,小晁怜终于能松口气,小步跑回了自己的寝殿,远远就瞟见在殿门口等着她的朝思暮,猛地跑了过去,不出意外被抱了个满怀。
年少时的朝思暮总冷着脸,大多数时候像块木头却又总会在她需要时出现,偷偷给她塞好吃的。
其实她最初不嗜甜,不过朝思暮总给她带些甜食回来,渐渐的吃习惯了,她便也觉得甜很好,长此以往养成了习惯。
晁怜在一旁当看客,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袖口,好似那处该放着颗糖才对。
梦中她除去这些,居然还看到了些别的。
记忆中太傅总是生病,经常磕着碰着,打他的时候露出的一截手腕上带着淤青,她先前只觉得是意外,梦中她却看到是朝思暮会蹲在太傅出宫的路上,藏在角落用石子去砸太傅,使的力气很大,太傅被砸的苦不堪言却怎么都找不到人。
晁怜看到这一幕,不禁意外,她从前的确没注意到这点,朝思暮总往宫外跑,她也不知道是去做什么,不过是真的没想到会是在替她出气
晁怜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沉默了一会又继续往下看,这次换到了她大概十几岁的模样,那时的她已然沉稳了许多,她虽然很多事做的不算很好却也能咬牙做完,眼下却看到了另一幅场景,原来她没做好的事,末了有人帮她扫尾巴。
晁怜就那么看着脸上染着血的少年朝思暮,好似隔着个时空对视,触及到深处的寒意,那时的朝思暮似乎与现在重合了。
眼前的场景勾起了晁怜不好的回忆,转身想要离开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给拦住,不过又换了个场景,这次她看的不是自己而是朝思暮。
时间是侍女看到书房中的画,告知父皇的那一日。
晁怜的脸色有些难看,声音跟着多了几分哑意。
“够了,我并不想看这些。”
“若你是想报复我,你已经做到了,我已经不欠你了。”
晁怜的嗓音嘶哑,好似有些崩溃,闭眼朝某处喊道。
朝思暮就藏着这梦中的一处角落,迟迟不肯再现身,听到晁怜的话愣了一瞬却没将这场景挥散。
晁怜在梦中无法回避,继续看那日的事,脸色却越来越差。
父皇得知她喜欢女人,勃然大怒,面上虽不显,她却能感受到藏在笑意下的恶寒。
朝思暮是她年少时唯一的寄托,她不舍这人去死,万般无奈下选了个最蠢最自以为是的做法,她以为自己可以骗过父皇,骗过所有人,可她高估了自己。
旧事重演,晁怜不知该作何感想才算对,不过她很快看到了些别的,除去她之外的视角。
她跟父皇交谈的那日,朝思暮来找过她,藏在窗外的木案后,听到了她跟父皇的对话。
晁怜的瞳孔一缩,呼吸跟着停了一瞬,不可置信的往前走了几步,梦中站在了窗外,她身旁则是听到了全部的朝思暮。
原来这人是听到了的,那她为何不跑,分明可以跑,最后却留了下来,留下来恨了她那么久。
晁怜继续看下去,一直看到宫宴上她叫朝思暮过来之时,朝思暮紧攥在手里的糖,那是留给她的,不过这次她等来的不是温热的怀抱,而是冰冷的刀刃。
晁怜一瞬哑然,她派人去寻朝思暮了,可没意料到那竟是父皇的人。
后面的事就发展到了现在,晁怜坐在了庭院中的一颗树下,那树下埋着很多东西,希望将她的记忆一块埋在那,烂掉。
她是对不起朝思暮可她已经还完了,她不欠朝思暮了。
沉重的老钟被敲响,晁怜从梦中惊醒,起身看了眼窗外,她这一觉似乎醒的太早了,窗外依旧漆黑一片,寻不到一点光亮,除去她殿中的暖炉在拐角处散发着火光。
晁怜坐了起来,碰到个柔软温暖的东西,借着火光看清她怀里的汤婆子,微微蹙眉,随即想到她睡前对侍女说的话,这才放松神情。
殿内的炉火烧的很旺,暖洋洋的,不会让人觉得冷,晁怜有些口渴,敲了下桌上的铜铃,殿门外守着的侍女本昏昏欲睡,听到铜铃声一个激灵,急忙推门进去。
“陛下有何吩咐?”
晁怜见侍女被冻的脸色发青,缓和了语气。
“你明日去宫外帮我准备些东西,一会我会写在纸上,到时你照着买就好。”
侍女点头应下,正欲退出殿外,走的很快很急,一瞬就走到了殿门前,眼看就要出去了,晁怜又敲了下铜铃,轻声道:“外面还在下雪,你先回去休息,待会有人来替你,不需要再守着了。”
侍女被冻得受不了,